净心大师双手合十笑:阿弥陀佛。白色长眉下眼睛微眯,微胖的脸笑得格外喜庆。
皇上抬眸看了眼净心大师,布满皱纹的细长眼角微微扬起,眼下,鸡鸣寺恐怕要清净几日,朕心中甚是愧疚。
净心大师神情平和,慢悠悠念了句佛号,浑不在意笑道:全寺僧侣明日还能做早课便是万幸,只怕今后会少些香油钱,陛下若愧疚,便请添些福报,权当为太子祈福。
哈哈哈!皇上盯着低眉唱佛的净心大师大笑道:大师果然爽快!
话音未落神情一敛,手中棋子啪啦一声扔到了棋篓里。
皇上起身大步向禅房外走去:传朕旨意,鸡鸣寺怠慢圣驾,疏忽防范,使刺客惊扰天家,是以夺皇家寺院封号,禁军戒严全寺查找刺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舍利去哪儿了篇】
卢大人(骄傲):我派人掉包了
黑衣人(骄傲):我们拿到了
长婴(悠然拿出真舍利):妈的智障,拿个假的还这么开心
萧铎:媳妇还是你最聪明!︿( ̄︶ ̄)︿
卢大人众黑衣人:
皇上:朕心甚慰!
第12章妖气
是!
萧铎起身跟随皇上身侧,便听皇上低声道:萧将军你留下来,以免僧人惊慌躁动,让赵程护送朕回宫便是。
闲适的语气丝毫没有惊慌和气愤。
停下脚步看了眼萧铎,皇上不在意道:东西便放你那儿,左右也没什么用。
萧铎眉心微蹙停住脚步,抱拳应声:臣遵旨!
圣驾离去,鸡鸣寺中全面戒严,寺僧被全部赶至中心庭院,却并未捆绑,禁卫军走过场般搜查僧房。
萧铎安排好事务后,便去后山寻霍长婴。
后山,空荡一片。
萧铎蹙眉,便听周围一道熟悉哼笑声,却并未见人影。
哎哎,别找了,霍长婴显出身形:方才皇上言语间好似并不嘿,你这是什么表情?
萧铎看着凭空出现的霍长婴,皱紧了眉头。
别皱了,都能夹苍蝇了,霍长婴嗤笑声敲了敲手中折扇,还是解释道:我是人不是精怪,不过是隐身匿迹的小把戏,
想着又凑近低声调笑:莫非将军以为我是山中狐仙,能变作女子来勾你精魄?
萧铎瞬间黑了脸。
霍长婴撤回前倾的身体,不在意地晃了晃合着的折扇,别听民间谣传,那些都是不靠谱的,狐妖是不吸人精魄的它们唉你别走啊。
拉住听不下去的萧铎,霍长婴正色道:皇上遇刺是不是用口型比了两个字。
萧铎盯着眼前一开一合的粉色薄唇点点头,想必方才这人便一直跟在他身边,见四下无人也不隐瞒:事关重大,只有我与皇上和净心大师几人知晓。
霍长婴点点头,折扇敲着下巴:你萧铎果然是皇上的近臣啊。销毁佛骨,假意遇刺,都是萧铎在秘密执行。
想起相遇那天花妖讽刺萧铎的话不由喃喃道:难怪牡丹花会那般讥讽于你。
萧铎见霍长婴出神,想要解释几句,便感到手腕一紧,反正现下也无事,想不想去看看净元大师生前的禅房?霍长婴拉着萧铎挑眉笑道。
萧铎默许,却不见霍长婴动作,奇怪看他,便见少年苍白的脸色上一点粉红,似是冻得似是羞赧,却偏又一本正经道:萧将军作为禁军统领,想必对寺中布置甚是熟悉。
霍长婴心中窘迫面上便带了几分不自然,他其实有些路痴。
萧铎盯着霍长婴看了眼,反手握住腕间那只微凉的手,大步向净元大师的禅房走去。
净元大师和净心大师同为师兄弟,禅房却相去甚远,净元大师作为前任主持,远离众僧住在独立禅院里,因净元大师刚圆寂,是以这周围并没有禁军把守。
霍长婴看了眼一人高的院墙,偶尔喧嚣人声传来,这一墙之隔竟是坊街?眼中疑惑一闪而过。
两人翻窗进房,正午已过,高大的梧桐树遮蔽了大片阳光。
室内昏昏暗暗。
摆设简单,蒲团佛龛,案几床榻,一侧书架摆满了佛经。
霍长婴四处看着,似乎与净心大师的房间并没有什么不同,转身到了书架前,盯着角落里的木匣瞧了瞧,木匣只有巴掌大,雕工全无,与放置舍利的精致木匣简直云泥之别,只是
莫名有种不祥之气,抬手摸上木匣。
忽的,一股阴冷之气从门外逐渐袭来。
将军,霍长婴顺手拉住检查墙壁的萧铎,低声警惕道:有妖气!
萧铎瞥了眼拽住他袖口的手,抿了抿唇,走!抬手自然揽在霍长婴腰间,提步便向窗口翻去。
方一出窗口,一股阴冷妖气迎面袭来!
寺院净地竟会有妖?!
不及多思,霍长婴唰地打开折扇,猛地挥开冲击的妖气,手中黄符夹起,咒起风动,符纸飞射而出,妖气瞬间被逼退冲散。
什么人!
正在巡逻的禁卫军听见响动,冲了过来。
不欲多做停留,萧铎神情一凛,揽住霍长婴的腰,纵身迅速翻过了墙头,几步纵跃便融入繁华街道。
平康坊,小巷。
您的馄饨,刚出锅小心烫口啊!
坊巷小街,因狭窄,马车无法通过,坊间小民便在此摆摊做些小营生。
此时,霍长婴正兴致勃勃地拉着冷着脸的萧铎坐在小摊子上吃馄饨,顺便和摊主大娘攀谈几句,仿佛将在寺院中遇见的奇事忘了个干净。
大娘这馄饨味道真不错,霍长婴喝了口汤笑赞叹:正儿八经酒馆也做不出来!
白嫩的馄饨水汽蒸腾中透着粉嫩的肉馅,一把香葱飘在汤汁中,清香四溢。
大娘听着十分高兴,瞧见这小娘子活泼俊俏十分喜欢,挥了挥手中铁勺:可不是,大娘我在这儿煮馄饨也有些年头了,好些达官贵人都爱这口馄饨!
霍长婴笑笑,抬手舀了馄饨往嘴里送,余光瞥见萧铎正皱眉盯着他出神,
挑眉揶揄道:这可是在街上,将军就算不亲自喂也不会有人说你苛待无声比了个口型未婚妻。
萧铎闻言耳尖红了红,蹙眉看着青灰陶碗中热气腾腾的馄饨:可还记得小时候,我
能不记得么!
霍长婴吃了口馄饨,见萧铎神色紧绷,哼声道:你那口,咬的可真疼!
萧铎仿佛松了口气,忽而又蹙眉问道:你,怎会记得?明明只有月余的奶娃娃通常是不记事的。
霍长婴愣了下,低头吃馄饨并不接话。
宋媒婆你这是去哪儿啊,摊主大娘同一身材浑圆的中年女子打招呼:不来碗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