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的头被那架子砸了正着,他真实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眼冒金星,有短暂的时间觉得世界都在转,耳朵里各种奇怪的声音,他好像失去了意识,又好像还清醒着,过了几秒,他的耳鸣渐渐褪了下去,嘴巴里有着铁锈味。然后他听到身下的陆司语在叫:宋文!你怎样了
宋文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他一把把陆司语的手抓住,别乱摸了,你这是非礼
陆司语这才恢复了一些冷静,握着宋文的手不动了,宋文又歇了一会,努力挣起了身子,两个人合力推开架子,那重物当的一声落地,击起了一地的尘埃。宋文从陆司语身上爬起来,单手捂住了额头,按亮了手机道:没事,死不了,最多脑震荡。
他伤得不算重,也不算轻,头疼得厉害,眼前这这黑暗的小房间,太让人讨厌了。
有瞬间,宋文觉得自己快要晕倒,随后他强撑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这下子,连那仅剩的一格信号也没有了。
宋队,你真没事吗?一旁的陆司语说着话,伸出一只手,好像想要验证眼前的人是否是活的似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宋文的伤口,那一片血肉模糊,宋文又没提防,被他一下子按在痛处,疼得额头青筋一跳,捂着伤口蹲下了身,疼疼疼,小白眼狼,我还不是为了你受的伤?!
陆司语感觉到了宋文的血是热的,这才收回了手,也跟着蹲了下来,低头慌忙道:对不起宋队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伤口的疼超过了对黑暗的恐惧,宋文抚着墙坐下:你去看看门能打开吗?现在镇静下来,他发现这是一间二十平左右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靠墙的地方摆着几排铁架子。
陆司语这才如梦初醒,过去看了看,那是一扇很重的铁门,而且门锁在外面,从里面根本打不开,他试着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陆司语摇摇头道:好像不行
陆司语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确认了没有别的出口,这才回到了宋文的身旁: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宋文抬起头,借着手机的光,他看到陆司语往日里白净的脸上说不出的狼狈,上面有沾染的灰尘,有他刚才滴落的血滴,就和小花猫似的,而且,他的脸颊上带着泪痕。
我靠,你不会是哭了吧?宋文心里一惊,伸手想去擦他的脸颊,之前陆司语可是胃疼到吐血也没流一滴眼泪,如今怎么就哭了呢,宋文有点不敢相信那眼泪和他有关,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陆司语没给他机会,轻轻一躲,然后用自己价格不菲的袖子抹了一把脸,他此时又恢复了镇静,从口袋里取了一包纸巾,帮着宋文小心压在了伤口上,然后他开口问宋文:之前电话没信号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宋文被砸的脑袋还有点疼,靠着墙理了理思路,分散着注意力:从这个案子开始,你就对案情很有兴趣。刚才在电话里,有高铁通过,我之前刚查看了芜山敬老院的相关视频,听到过类似的环境音。他顿了一下,做了个总结,我靠着直觉,就找过来了。
这一次,同一个案子,两个人从不同的方向查起,到最后,还是殊途同归。
宋文叹了口气道:我开始还不太敢确认,所以想着自己过来看看,如果没找到就算了,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你呢,为什么过来?
陆司语这次没有避讳自己在查这个案子的事实,开口道:我是跟着张培才的行车记录过来的。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刚进来不久,正一个人走着,忽然遇到了袭击,我和那人周旋了一段,可是后来,他们又来了几个人
宋文来的时候那后两个人刚来不久,这些人明显不是专门的杀手,但是都是年轻的男人,人多势众,他肯定会吃亏。
想到此陆司语低了头,眨了眨眼小声道:宋队,谢谢你。
宋文抬头了看他,借着手机的灯光,陆司语的脸色有些苍白,却因为刚哭过,鼻尖和眼角都红红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模样,宋文假装生气:你还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吗?
陆司语侧头躲了宋文的目光道:因为我还没有复职,怕你生气,我就想自己先过来看看。
宋文继续装着生气,冷笑了一声道:自己先过来看看?孤身一人,以身犯险?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陆司语知道这次自己做的不对,乖乖道:我那会电话里觉得情况不对,想和你汇报来着,可是后来就没信号了
宋文哼了一声,那还是我主动打过去的呢!对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就该好好他这一说话,额头的血又有往下流的趋势。
陆司语道了一声:别动。出血一直止不住,他索性撕了自己衣服的一角,然后跪在了地上,用一只手揽住了宋文的脖颈,另一只手按着宋文的伤口。
教育一下宋文感觉他忽地靠近了,话里忽然没了底气。他抬起眼来看向陆司语,那一点点的灯光下,陆司语的肤色白得像是透明,被美人这么拥在怀里,他的心跳猛然加速,连后面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第62章
这么按了几分钟,出血终于缓了,陆司语习惯性地舔了舔嘴唇,蔫蔫地靠近宋文,连辩解的话都不说了。
宋文努力靠着说话分散他对黑暗的恐惧,看着陆司语低着头,他的心就软了下来,刚才你没受伤吧?
陆司语摇了摇头。
宋文忽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眉头问陆司语:我还有个疑问,那些是什么人?对方人数众多,看年纪都是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男人,警方还没有通报,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查到了这里?
目前知道这个案子牵扯到芜山敬老院的人,只有林修然,傅临江,朱晓,老贾,这几个人都是他信得过的,老贾就算是不太靠谱,也不会向外人透露这个消息。其他的,田鸣,程默,顾局,作为刑侦的领导可能会知道。陆司语是他自己推理到的,连他都没有告诉,自然也不可能是他把事情透露出去的。
陆司语叹了口气:我不太清楚那些人是什么身份,是我大意了我进入以后,才发现这里被人安装了摄像头,而且都在极其隐秘的地方。
刚才宋文进来的比较仓促,一直在急于寻找陆司语的踪迹,没有留意这些情况,现在听来,这一处早就被人监控着,宋文侧头问:这些监控是什么时候开始?
陆司语道:那些设备还很新,也许是张培才的闯入让他们对这里增加了戒备。所以那些人可能是害死张培才的人?或者是有关系的人?
宋文嗯了一声,努力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
地下室里十分阴暗,略微潮湿,这是一间二十平左右的房间,陆司语研究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能按亮的灯,两个人只能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坐在一处。
还好,那些人只是把他们关在了这里,并没有带着一群人去而复返。
随着时间的推移,宋文头上的血终于止住了,咦了一声,我为什么觉得这里好像有点冷?
陆司语道:不是你的错觉,这地方应该是开了冷气。刚才他在屋子里走的时候就发现,从屋子的顶部有冷气在往下飘,冷空气比较沉,都在往下走,这段时间,屋子里的温度已经下降了几度,陆司语想了想脸色一变又道,我知道这屋子是做什么的了
宋文反应了一下,这栋楼是重症楼吧?我们现在是在它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