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留点吧。说着话,邵金庭拿起了那盘子草莓,把剩下的两颗放在嘴巴里,囫囵吃着,最后习惯性舔了一下手上沾染上的草莓汁,棋局上出现了这么大的漏洞,可是不像你。现在,所有的线索已经断了。我再躲出去,你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我就是觉得自己老了,不得不服老。男人说着话抬起头问他:没吃饭?
自然!你不知道,警察盯得紧着呢!邵金庭说完了话,摆了摆手,握紧了那些证件,这次真走了。
门哒地一声轻响,关上了。
男人看着眼前的棋局,眼神逐渐变了,他忽地叹了一口气,用纸巾捏着,把所有的棋子都扔在了垃圾袋中。
然后他关上了灯。
屋子里黑了下来,安静极了,他就待在那漆黑的屋子里,看着对面的楼。
有一瞬间,男人的眼角划出了眼泪。他慌忙用袖子擦掉了,也不知道这泪水是为谁而流。
楼宇之中,无数的窗户,亮着各种颜色的灯,像是无数个匣子,里面住着各种各样的人。
那是繁华,也是寂寞。
好在过了明天,一切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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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的南城市局之中,林修然脱下了外衣,穿上了一件蓝色的法医服,随后戴上了口罩。
此时的解剖间内,已经躺了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尸体的面色苍白,尸斑刚刚浮现,看起来死亡时间不长。
陆司语已经带好了手套,正在和端午一起在观察尸体的外部状况。
宋文则是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的手里捏着一个证物袋,里面放着的是一张邵金庭和夏未知的合影。照片有些年代了,颜色脱落了大半,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的两个年轻人,笑得十分开心。
事到如今,邵金庭终于可以见到夏未知了。
今天人倒是挺齐的。林修然说着话来到解剖台前,自从宋文你升了支队长,我已经有一段时候没有见过你了。
宋文揉着太阳穴道:519案正查到了关键的时候,这不是各种忙吗。今晚他们已经跑了好几处的地方,而且看样子,是要通宵了。
林修然看向躺着的中年男人尸体,然后又看了看一旁的记录表,端午已经在上面填了大半。
邵金庭?林修然念着表格上的名字,死亡时间根据肛温和尸体状况,大概是两个小时之前。
我们最近正在通缉的重要犯人,杀害于蕙芝的凶手。宋文道,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毒发,没有救下来。
上次于蕙芝的尸体还是我帮忙验的呢,你们这案子可是够邪门的,这才没几天,又死了一个。端午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
宋文在一旁道:快结束了。
林修然问:你估计还有多久?
宋文想了想:已经开始收尾了,快的话,明天就有结果,慢的话,差不多半个月吧。
那看来已经胜利在望了。林修然又看了看尸体的特征,没有外伤,很明显的中毒致死,服毒畏罪自杀?
是谋杀。陆司语在一旁忽然开口道。
那就是杀人灭口?林修然问着话,拿出了手术刀,娴熟地划开了尸体的胸腹部,既然确定是中毒,那我们就先看胃容物了。
暗红色的胃囊小心取下,随后划开,流出一些红色的汁水,进行称重。
草莓,而且不多,毒是下在草莓上吗?林修然辨认了一下问。
不,不是草莓,如果是草莓的话,他可能会有警觉。陆司语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拿起了邵金庭尸体的右手,仔细地查看他的指腹,灯光之下,手指的指端,有一些异常的反光。
毒,是下在围棋里的。
宋文皱眉:那他怎么能够确定邵金庭一定会去陪他下棋,又一定会拿起草莓来吃呢?
因为熟悉陆司语抬起头回答他,看似是随意的安排,可实际上,每一个步骤,都是根据对方的习惯被精准计算过的。
那是一个专门为邵金庭准备的局,从他拿起棋子起,就是一盘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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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南城市局,宋文和陆司语快步走入了审讯室。
在他们的对面,戴小曼已经坐在了审问椅上,最近她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对环境熟门熟路,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就是此时她刚刚从被子里被狱警提溜了起来,又被押送到了这里,不住揉着眼睛,她的妆容早就已经洗去,身上也换了一身囚服,这样的衣服,一张素颜,还是难以掩饰她眉目之中的妩媚之态。
宋文坐好以后,对着一旁的观察室做了个手势,坐在对面的徐悠悠和叶筝就开始进行视频录制。
今晚特殊情况,他们一直加班到了现在。
徐悠悠觉得有点突然:宋队这是想问什么?邵金庭刚死了,现在为什么又忽然要问戴小曼?
叶筝摇了摇头:我也没什么消息,只是听说一队那边跟着邵金庭的那一组晚上遇到了一些事。
审问室里,戴小曼似是觉出来这次和以前的几次有些不同,捋了一下自己耳侧的头发问:宋队长,我已经足够配合的了,你们也已经把所有的孩子找到了,还来找我问什么。她说到这里,眨了眨眼抛了个媚眼,莫非你是三更半夜的,想见我了?
陆司语坐在她的对面,低垂着眼帘,一直没有出声。
我们有重要的信息想要和你核对。宋文严肃开场道,虽然,于蕙芝已经死了,但是在对其他人的审问中,我们却无法确认一点。
戴小曼有些漫不经心地抬头问:什么?
宋文没有绕弯子,直至主题:很多人都说是听从鱼娘娘的命令,现在却没有明显的证据能够证明于蕙芝就是他们所说的鱼娘娘。你能够给我们提供其他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