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止这才给出了今天见到他以后的第一个反应,点头道:每天晚上都会看。
钟亦挑眉,侧身便倚到了张行止身上,在他耳边低笑道:真的假的,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张行止:真的。
那我现在人在了,你怎么还看他们?真人不是更好看?钟亦说着便伸手拽散了张行止运动裤上系好的绳结,勾唇道,我本来打算先吃饭,结果你好像没给我准备晚饭,只准备了你自己?
张行止这才扭头正眼看他,还一句话没说,那双眸子里流露出的冷静便首先让钟亦停下了动作。
换做往常,稍稍给点信号张行止就动了,哪需要自己主动到这个地步,得到的回应还是这么个眼神
怎么了。钟亦只觉自己一路的期盼都在这一刻被浇熄,尤其是在他发现眼前男人错开他的视线垂下眼睑的时候,胸中那股预感再次出现。
想跟你聊聊。说着,张行止便牵住钟亦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哑声道,关于我们两个的事。
钟亦顿时就哽住了,胸口发闷道:怎么现在都喜欢找我聊。
张行止是,俞靳也是。
但显然,他能拒绝得了俞靳,却拒绝不了张行止。
一定要现在聊吗?说着,钟亦笔挺的腰身一点点软下来,嗓音里满是疲惫,不能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以后再来考虑吗
他不是猜不出张行止想聊的是什么。
但这一次,向来只说好的张行止却提了反对意见,吻着钟亦的掌心道:抱歉我等不了了
我太怕等到那个时候,你就跑了。
第89章
不可置否的,钟亦自己也知道,到那个时候让他找到新的退路,再想让他坦然面对这些确实不容易。
但钟亦依旧拒绝地很认真:我现在真的不是很想聊这个问题。
近段时间,他所有脑细胞都拿去做项目了,几个通宵刚缓过来的疲惫瞬间席卷重来,将他整个人裹挟。
张行止没有松口:我也是真的不想等了。
尤其是听完那些以后,更不想再放你一个人了。
无心多说,钟亦倾身便摸进了张行止的衣摆,凑到他唇边道:吻我。
张行止并不动。
钟亦将另一只手也伸了进去,声音似叹息,也似请求:吻我,张行止。
但张行止依然没有回应,甚至直接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拿了出来,气氛顿时就凝固了。
一阵对视的僵持后,钟亦终于卸下了自己所有力气,缓缓坐回去的身上竟是有了点颓然的味道。
俞靳?还是因为听谁说了什么?他面上最后一点笑也淡了下去,问,或者邹超?里奥给你说了?
钟亦是不知道里奥跟张行止闹了什么,但就张行止现在的反应也想到了。
心知瞒不住人,张行止细碎的浅吻就一个接一个地印在身边人微凉的掌心上,哑然道:你真的很聪明钟亦
所以你也觉得我跟他们说的一样?钟亦一点没有避讳就把那四个字说了出来,靠睡上位。
学校那帮学生让张行止苦恼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的,说穿了也是这四个字。
但张行止心里明镜一样,一点没被岔开重点,就一字一顿地道:我不关心你是不是靠睡上位,我只关心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也跟邹超一样。
钟亦猛地就顿住了:你什么意思?
张行止:区别只在他骗了你,我不会骗你。
那一刻,钟亦透过昏暗的光线看着眼前对他弯腰弓背的男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也没想到,面对那么多谣传和谩骂都能面不改色的自己,竟然就这样被张行止简简单单的一句误解打败了,跟吞了一嗓子玻璃渣一样,比说他靠睡上位还难受,一颗心当时就凉透了。
还是在知道这人是激将法的前提下。
钟亦无法自抑地缓缓开口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张行止不是听不出钟亦嗓音里的艰涩,只刚刚那一眼,也足够他看清钟亦眼下浓重的青影了。
但他还是要说:我什么也没想,我现在只想听你告诉我,对于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
说这话时,张行止的眼睑始终是垂着的,因为这些伤人的违心话他是真的没办法看着钟亦的眼睛说。
半晌沉默后,钟亦默默从张行止脸边抽出了自己的手,平和道:你都这样问我了,还说什么也没想。
钟亦张行止想把钟亦的手再握回掌心。
钟亦却径自退后便下床站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别这样张行止,我本来是很喜欢你的。
张行止心头一紧,强迫自己道:像喜欢邹超一样喜欢我吗,梁思礼没给我说具体,但他说邹超其实也很合你口味。
钟亦当时就被气笑了,勾起的唇角里满是自嘲,来之前特地打理过的刘海早已凌乱,他现在就觉得自己今天这么满心欢喜地过来真是傻了。
张行止还在继续。
你的安全词是什么?这两天我查过资料了。
也买了点道具,如果你喜欢那样,我可以配合你。
或者就像你自己说的,陪睡陪聊都可以,让我自己摸索着来。
煎熬,不止对张行止,对钟亦同样是。
每听张行止用他那拙劣的演技往外挤一句,钟亦心里就揪地更紧点,直到最后忍无可忍,道:不要惹我生气张行止。
闻言,张行止嘴边令人生厌的话立时就停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闪烁不止,像是欣慰,也像是愧疚自责,天知道他为了当着钟亦的面说出这些话,私下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
张行止心情复杂:我其实没想过我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只这么几句,就能让你生气。
钟亦哪能不知道这人什么情况,咬着牙道:虽然梁思礼给你出的点子真是又俗又烂,但我必须承认他起作用了。
换个人来,别说这么多句,可能嘴才刚张开,他就直接扭身走了,要听也是充耳不闻的状态。
毫不在意的人,自然不会动怒。
这种我就是明摆着要你知道我在逼你的手法,让张行止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出来,一看就是梁思礼还记着上次晚上自己对他干的事,特地偷去拿来打击报复了。
下三滥,但效果显著。
他现在生气的原因再明显不过。
梁思礼说不给你点实感,你是不会承认的。张行止也不再瞒了,顺着便将事情摊了开来,道,里奥给我说了你跟邹超的事,也是从季皓川那听来的,但我知道他说的一定不全对,我只是想听你自己告诉我。
梁思礼说他了解钟亦不是大话,张行止说自己能理解钟亦同样不是。
因为他和钟亦偏执地如出一辙,所以他了解,偏执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干出什么。
张行止完全能接受钟亦后面对邹超做的事,因为钟亦就是这样的人,没藏过,他从最开始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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