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沙也一点不觉得这是值得需要谦虚的事,跟在后面便赞同道:Candy在我们圈里很有名的,在拍摄造诣上唯一能跟他比的,只有伦纳德了。
刘光辉点头:伦纳德我听说过,电影摄影团队这边他露脸多,国内国外都爱找。
他们聊专业,梁思礼是加入不了,所以他只能见缝插针地看着张行止的手,问:我现在还是比较担心张行止的手,还正好伤的是右手,感觉会很不方便。
丁润年连跟着点头:对,这是个问题,不过萨沙后来给我们说了张老师怎么受伤的,钟亦你
钟亦立马抬手喊停:我不想听,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谢谢。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张行止自己最先表态,道:扎紧一点,也能拍。
话到这里,所有人都听出了他含在嘴里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
他是能拍,至于具体钟亦放不放就不由他决定了。
一时间,所有眼睛都盯到了钟亦身上,但钟亦一双眼却望着梁思礼,问了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你一点不知情呢?
梁思礼眉心一跳,知道瞒不住钟亦,但还是不能放弃治疗,镇定自若道:我能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你都知道。
钟亦顿了一下,索性也就明说了,道:我总觉得你跟张行止有点什么。
所有人:?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梁思礼自然否认三连:能有什么,当然没,咋可能,我连张行止微信都没有。
对此,钟亦就嗤之以鼻地哼笑了一声。要说萨沙是张行止自己找来的他信,但要说故意吃萨沙切得东西这种烂手段也是张行止自己想出来,掐死梁思礼钟亦都不信。
见人还盯着自己,梁思礼当即就把手举起来了,无辜耸肩道:主要我找张行止干吗啊,又没什么业务往来。
钟亦挑眉:那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做什么。
不是,你们两个确定关系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没人上去拍我还得赔钱。梁思礼一口咬死自己的立场,道,退一步,要是你们俩没成,那我以后跟张行止就更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我加他微信能有什么意义?
话音刚落,张行止就掏出手机,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朝梁思礼递了过去,肯定道:嗯,现在有意义了。
梁思礼:?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反正两人为了证明清白,最后是当着钟亦的面把微信加上了。
梁思礼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我这天天都跟你在一起,微信都没加一个,怎么暗度陈仓嘛。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钟亦始终持高度怀疑态度。
张行止也不解释,就低着头给梁思礼设备注。他到现在都记得梁思礼那天在1977里对他说过的话,起因是自己问他为什么能这么放得下来帮自己。
就占有欲这一点,张行止是在当时就深有体会的,他还只是认识了钟亦这么短的时间,真正守在钟亦身边十年的人是梁思礼。
换位思考,张行止自认远做不到梁思礼这么大度。
但梁思礼只是给他说:其实答案也简单,我也已经告诉过你了,我能拿得起放得下,无非因为我总归是没有真正靠近钟亦。
也就是钟亦嘲讽过他的,连接吻都做不到。
就目前我跟钟亦的距离来讲,可能会不甘心,但起码总归是安全的,我完全能接受钟亦跟别的人有点什么。他梁思礼就真的是个擅长及时止损,且没半点探索精神的人,尤其我明知道钟亦想要的是一个可以让他精神完全放松的人。
他在其他方面有多庆幸他跟钟亦间千丝万缕、根本撇不干净的利益关系,在感情方面就有多痛恨。
所以当他问询钟亦到底怎么打算,听见钟亦告诉他理论上小圣山已经黄了的时候,梁思礼一点没有意外。
或者说,他早有心理准备,对传奇落幕的这一天。
你们做做思想建设吧,等我上去最后抢救一下,看能不能改变主意。钟亦说完就带着张行止慢悠悠地开始往楼上晃了。
边上丁润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有些唏嘘:这算是完了,我估计都等不到《美学2》拍完了。
刘光辉附议:得是,不过反正需要钟亦干的也干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主要是我们,他无心工作就无心好了,就是这个素材的问题到底应该怎么解决。
他们都知道,钟亦嘴上说的是再想想,但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几乎已经没了悬念,宣判死刑只是早晚的问题。
唉,也是应该的,什么大圣山、小圣山,我要是钟亦,我肯定连拉练都舍不得人去。丁润年摇了摇头,就像张老师当时说的,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几成把握这一说,及腰的池子也能淹死人呢。
至此,两人不约而同便将目光定格在了梁思礼身上,问:梁总?真没啥后手了?
他们至今还能坐的这么安稳,其实也是出于对梁思礼惜财的信任。梁思礼是绝对了解钟亦的,要说他半点没预料到今天这种结果,他们也是不信的。
果然,梁思礼就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长叹一口气道: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晚饭别着急收,再陪我坐着唠会儿吧,就当是加个班。
都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那么传奇的落幕,自然也不可能是毫无征兆的。
甚至,他可能比传奇本身都要预先感知到这一天。
很多东西早在钟亦为张行止破那么多例的时候就注定好了,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胜算的赌局,只是钟亦以为自己可以。
在成为传奇之前,钟亦首先是钟亦,区别只在是谁让他愿意走下神坛而已。
关于这一点,钟亦的理解比梁思礼还简单。
他盘腿坐在床上对身边人道:在钟亦之前,我首先是个人。
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张行止展臂将他纳入自己怀里,道:你在我面前一直是。
没有那么多属于钟亦这个名词的条条框框和背负,从来都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钟亦靠在张行止肩上沉默了,他纠结的问题早从《美学2》的拍摄,变成了要不要让张行止去大圣山,或者说,这两个问题在本质上是同一个问题。
都是冒险。
我就是觉得你不应该只是这样钟亦垂着眼睑低语道。
张行止却摇头:为了阿奶和里奥,我已经退下来一次了,没什么应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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