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想哪儿去了?那些货色能和沈琛比吗?
陶恂摇摇头,开始放热水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没拿衣裳进来,当即就尴尬了,难道他要□□的出门拿衣服?
外面可是沈琛,指不定就一脚把他从九层楼上踹下去了,犹豫半晌他咳了一声:琛哥我没拿衣裳,你帮我递一下呗?
沈琛坐在沙发上,正准备去拿衣裳陶恂的手机就突然响了一声,他不甚在意的低头看了一眼,以为是陶夫人或者陶之行打电话过来问问他们在哪里,一偏头就看见一个极其骚包的头像。
林朝:陶恂你在哪儿?外面闹这么的疯,那些不识抬举的东西要不要我帮你收拾?
我有个表哥从外地过来,身边有帮靠谱的兄弟,过去不会留下把柄的,要我给你联系不?摆平了出来玩,我可无聊死了。
沈琛拿衣裳的手一顿,尾指碰到冰凉手机边缘,里面陶恂已经开始催了:琛哥?
他低下头拿了衣服送过去。
沈琛又做了噩梦,梦里光怪陆离,像是有无尽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压的他根本喘不过来气,蓦地睁开眼睛惊醒,入目是苍白的墙壁,外面秋雨淅淅沥沥。
推开门的时候陶恂还在摆弄手机,可能是怕开灯影响他睡眠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手机幽蓝的光静悄悄的打在他的脸上。
琛哥?陶恂不自觉坐直了身体,从歪在沙发上的姿势变成半坐,有点惊讶的看着突然推门出来的沈琛。
是不是我打电话吵到你了?陶恂有点不安。
没,沈琛摇头,出了躺差,时差没倒过来。
睡不着?陶恂眼睛一亮,立刻腾出个位置出来,把沙发一半都让了出来:那要不我陪你聊会儿天?或者打会儿游戏?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那个密室逃脱来着。
他在这四年已经把全部关卡都玩过了。
早不玩了,沈琛继续摇头,国外事儿多,没时间。
陶恂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来,该怎么说?这四年的鸿沟到底还是摆在那儿。
陶恂微一愣神的功夫,沈琛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温热的掌心落在他头上,声音低沉又暗哑:陶恂,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第11章
这是个掌控的姿势,但沈琛用的力气并不大,只是轻轻搭在他头上,仿佛没有任何重量。
房间里没有开灯,外面是大雨滂沱,陶恂抬起头来只能看见沈琛瘦削的下巴,他的眼睛半隐在一片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但他莫名就感觉到沈琛是在难受,这种难受几乎包裹了他整个人,从他身上缓慢的蔓延进四周无尽的黑暗里。
我记得
沈琛放在他头上的手没动弹,只是喉结动了动接道:我刚刚看了你的手机。
他刚刚推开门的时候听见陶恂说明天就去,看见他出来声音一瞬间就弱了下去。
他低头看着这个人,烫过的头发摸在手里有一点毛躁,蹭的他掌心发痒,他低声重复一遍,明明声音暗哑低沉,却冷静的仿佛带着锋利的刀刃:那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陶恂拼命点头,仰起头来看着他,有点着急,眼睛里甚至是慌乱:琛哥,你的话我都记得,我没让他们去,我肯定听你的我去是因为明天林舒结婚啊!
陶恂脑子算不上聪明,对任何事都并不怎么上心,但唯独对沈琛的事特别敏感,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直接意识到危险。
沈琛确实生气了,如果他继续犯蠢的话后果可能非常严重。
林舒是林朝的双胞胎妹妹,刚才确实是林朝打电话胡搅蛮缠让他无论如何明天都得去捧场,他也确实没有答应林朝的建议,他不能继续惹事了。
沈琛沉默了一秒,一直卡在嗓子里的那口气仿佛才终于出来了。
陶恂的发色浅,连发质也是柔软的,少年的时候短发服帖的落在耳郭,看着又精致又听话,真的是那种蜜糖里养出来的不谙世事的小公子,现在哪怕是把一头好好的头发弄的乱七八糟的,掌心里的触感都还是柔软的。
忍不住揉了揉。
陶恂莫名想起自己小时候养过一只阿拉斯加,揉起来也是这个动作,他的头发本来洗完澡就有点炸,被沈琛一揉瞬间就成了鸡窝。
然而,敢怒不敢言,甚至在沈琛收手的时候还有点想过去蹭蹭。
沈琛从容的走到沙发旁的冰箱取了瓶水出来,可能是因为噩梦的缘故,嗓子干的发疼。
早点睡,明天得早起,沈琛把门关上前又叮嘱了一句:沙发地方小,你自己小心点睡。
陶恂看着关上的房门,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窝着的沙发,有点沮丧。
我什么时候才能脱离沙发去床上睡啊?
可能是得到答案,沈琛下半夜睡的颇为安稳,他叮嘱到位了,但第二天却仍是在地板上捡到了陶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滚下去的,扒拉着半床被子一头黄毛滚成了鸟窝。
他得找个时间带陶恂把头发染回来,太扎眼了。
沈琛拍了拍人肩膀,看见陶恂睁开一条眼缝便退开了些许:醒了就去洗漱,洗手间里有干净的牙刷和毛巾。
陶恂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一摇三晃的进了洗手间,冷水拍到脸上的时候他才终于有点清醒的迹象,他回头看了眼客厅,然后又浇了自己一捧水。
冷冰冰的触感告诉他确实是真的。
陶恂对着镜子把翘起来的黄毛一簇一簇的抚平了,这才一身清爽的出来,昨天那件衣服淋湿了还被泼了菜汤,当然是没法再穿,沈琛给他找了一件自己穿过的旧衣裳,除了袖子有点长穿着竟然很合身。
沈琛领着人下楼,陶恂昨夜睡的不大好,脖子后边有点疼,在电梯里歪着脑袋按了按,疼的轻声吸气。
外边不是没地儿住,非得跟我这儿睡沙发?沈琛凑近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眼睛里有点微弱的笑意。
陶恂歪着脑袋看过来,一边疼的直吸气一边哼了一声:我乐意。
大雨过后的清晨空气清新干净,吸进肺里有些微微的凉意,虽然确实脖子疼的快断了,但确实是这四年以来他睡的最安稳的一觉。
沈琛就在隔壁。
虽然确实好疼。
沈琛有晨跑的习惯,回国后也没落下,小区的绿化绕两圈跑回来吃早饭刚刚好。
这倒苦了陶恂,陶小公子是陶家最小的公子,蜜罐里长大的人,以前在学校还经常打打篮球跑跑步,后来过上纨绔子弟无拘无束的生活,在体育方面就根本养废了。
沈琛的速度算不上太快,一开始陶恂跟的轻轻松松,中间还有事没事的故意跑到前面等沈琛,态度十分挑衅。
然后跑完累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