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正疑惑着,便见殿上押上来一个人,正是当日在置物行见过的男子。
“微臣已将画卷焚毁,此人便任凭公主处置,我们沈府绝无二话。”沈博文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发抖的男子,手中的酒杯却是越捏越紧。
对于其他人来说隐秘异常的置物行,却永远都逃不开皇室的目光,倘若此事处理不好,牵扯到了沈家,定然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皇权至上,任有一丝一毫的不妥都让他如履薄冰。
姜泠唇畔含笑,应道:“舅舅未免太过计较了,只这些小事,父皇定是不会在意的,我也未曾放在心上。”
若非陈高恪一而再的挑衅,纵然她清楚这幅画的来历也不会点明,只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置物行竟是沈家的产业。
“阿泠说得对,并非大事,沈爱卿不必紧张。”姜照笑着说道,“说起来,都是阿泠多事,误打误撞打着朕的名号吓唬人罢了。”
沈博文拱手说道:“不把此人交给公主处置,微臣心中实在难安。”
姜照顿了顿,脸上笑意敛了几分:“既如此,阿泠你来拿个主意。”
“左右没什么大事,就将他放了吧,”姜泠笑着说道,“是阿泠不晓得,误伤了自家人,舅舅莫要生气才是。”
“微臣多谢公主开恩。”
殿中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姜照微微垂眸,晃动中酒杯,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姜泠虽有些不高兴,却尽量未曾表现出来。
舅舅这是想与她疏远?
她虽知舅舅一向古板,却不知他竟尊崇君臣之礼到如此地步。今日是除夕夜宴,一家人团圆的日子,父皇念及母后,对她的母族多照料几分,不曾想竟落到如此地步。
莫非是因为她想要办书院?姜泠稍有迟疑,很快便抹去了这个想法,外祖父大力扶持寒门学子,前世更是压下了大表哥入仕的想法,推举寒门考生。
外祖父绝不会因此跟她生分,但舅舅……她却不敢确定。
置物行的掌柜已经被带了下去,殿中气氛缓和些许,沈博文却话锋一转,说道:“微臣听闻公主前几日在京城遇刺,不知可有受伤?”
“不曾呢,侍卫保护得很好,舅舅不必担心。”姜泠的笑容中总算多了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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