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道:“我与她说了我的身份。”
未央微惊,又有些释然。
是了,废太子遗腹子的身份,的确值得公主帮何晏。
“那,公主会帮助你恢复身份吗?”未央又问。
何晏轻轻摇头,道:“不会。”
“她不愿插手天家夺嫡之事,此次帮我,已是极限。”
未央忽而想起那年晋王追杀小皇孙,她与秦青羡走投无路,求助公主,却被公主挡在门外的事情。
小皇孙是公主一手带大的,尚且这般待遇,更何况,何晏与公主并不相熟,除却血脉关系外,再无其他关系,公主根本不会为了何晏,便打破自己的规矩。
想到此处,未央不免有些担忧,又问道:“你恢复身份之时,有几成把握?”
何晏陪着未央喝了一杯酒,他酒量不大好,几杯酒下肚,眼角便染上一层红。
“我从不做没把握之事。”
大抵是喝了酒的缘故,何晏的声音有些哑,看着未央,平静说道。
他还是骗了她,他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他此生做过唯一没有把握的事情,便是她会不会喜欢自己。
那个冬季她踏雪而来,似雪中精灵一般,他那时便知道,他这一生,完了。
“有把握就好。”
未央悄悄松了一口气,又给何晏斟上酒,说道:“这杯酒,便算我提前贺你恢复身份,成为天家子孙,再无需看旁人的脸色过日子。”
何晏眉头微动,看了看映着皎皎月光的酒。
未央喝得是果酒,他的酒,却是实打实的烈酒。
何晏慢慢端起酒杯。
银质的杯子相撞,未央将果酒一饮而尽。
何晏品着自己杯子里的烈酒,忽而有些后悔。
如果他知道未央的酒量比自己好,他绝对不会给自己配烈酒——那日在酒宴上把未央喝多的高人是谁?他很想认识一下。
何晏最终还是把杯中烈酒喝完了。
原因非常简单,他不想让未央发觉自己有不擅长的事情。
烈酒入肚,何晏有些晕,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他闭了闭眼,再睁眼,周围像是起了雾。
面前的未央艳不可挡,殷红的唇一张一合的,似乎是在说些甚么。
他有些听不清,蹙了蹙眉,用力按了按眉心。
有秋风掠过,明明冷的,他却觉得身上有些热,尤其是脸侧与耳侧,像是有火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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