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直笑道:“正因如此,才要叫六爷一起去,除了娘娘,九爷可最听六爷的话。”
这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陆姑姑,你觉得呢?”
陆湘道:“奴婢觉得,九爷虽然活泼好动,并不顽劣,当不至于闯祸吧。”
“你不知道他,若不是本宫一直拘束着,就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知道挨了皇帝多少板子了。”
“如此,请六爷同行想必无碍了。”
这阵子陆湘忙得脚不沾地,全是因为他们俩而起,他们俩最好一块儿出宫,一块儿出京,离得远远的才好。
皇后听着陆湘也赞同,沉思了一会儿,抚掌道:“崔直,你去一趟北苑,就说是本宫的旨意,叫老六带着老九去西山避暑。”
“是。”
宫里的旨意很快就传给了镇国公府。因着两位皇子同行,镇国公府在西山马场的别院显得就不够住了,皇后便又下了旨意,令西山行宫做好接驾的准备,让镇国公府一行人与赵斐、赵谟同住西山行宫。
等到赵斐和赵谟离宫出发,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这两个麻烦精出宫之后,皇后总算没有再宣召陆湘,陆湘踏踏实实地在敬事房休养的十几日,她把一应事宜都交给玉漱打理,自己安安心心地躲在屋子里,将赵斐给她折好的两本书抄录了完成了。因着她的努力,还在书中找出几处被赵斐遗漏的部分。
看着自己的书稿,陆湘觉得成就满满。
从前她就喜欢收集延圭墨,但图一个香气,就是往博古架上放一块,当做香料来用。她平常写的都是敬事房的文书,用延圭墨来写太过浪费。
眼下却正是这些延圭墨派上用场的时候。
这些书稿,被陆湘用簪花小楷誊抄在澄心堂纸上,飘着延圭墨的香气,着实赏心悦目。
看着上头记录的珠玉制作的各种工法,陆湘忽然明白了鲜花赠美人宝剑赠英雄这句俗语的真正涵义。
从前她收的延圭墨、澄心堂纸,拿回来不用,束之高阁,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如今她用他们来完成沈平洲的遗志,方让这鲜花和宝剑有了归处。
陆湘一鼓作气把手头的两本书都摘录完成了,其余的书还需等着赵斐回来翻看。
她虽然也可以慢慢看,到底没有赵斐那么快,她不想做无用功。
算算日子,呆在敬事房的时间不多了。
没得到这套书稿之前,陆湘是打算换个身份重新在宫里开始生活。但是现在这个计划行不通了,赵谟已经见过了她的本来面目,倘若她一进宫,必然会被赵谟认出。为今之计,还是出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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