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进入时的虚脱无力,此时的金满堂甚至还有闲心取出剑来,把剑上不知何时沾染到的血迹擦去,等众人都踏上那条道路了,他方才持剑跟上。
随着他的落地,身后巨石轰然闭合,把那惊天动地的动静尽数封锁在内。
这条路不长,走了不过十息时间,已是能望见夜色下山脉起伏连绵,映在山石树木上的月光并不如何皎洁,偶有乌云阴沉沉地飘过,外界已是深夜了。
算算时间,再过半刻钟,这次的少君之争便要正式结束,金满堂刚要说话,却是陡的察觉到什么,反手把剑往斜侧一横。
“当!”
长剑险之又险地拦住突如其来的另一把剑,没能伤到金满堂分毫。
然那两剑相击时产生的力道,还是震得金满堂虎口一麻,紧接着又一痛,险些崩出血来。
金满堂身上的气息虽用药掩盖了去,不管让谁来看,都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他确确实实是少君之境,这点无可否认。
这样的他,居然也能被对方偷袭得险些受伤,莫非对方也到了少君之境?
又或者是,拼死一搏,耗尽了所有气力,方有这么一回?
金满堂心中思绪急转,表情却没变。他借着那股力道倏然后退,退到远离郁欠欠等人的地方,这才转眼一看,偷袭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金樽。
正是在仙逝之地里,和他斗了一场,斗得濒临身死,最后从他手中逃脱的金樽。
——其实以当时的情况,金樽是该死在他手里的。
孰料酒帝君的紫府一塌,他一个不察,就叫金樽使了招金蝉脱壳,逃掉了。
起初金满堂还有些惋惜来着。
不过现在……
他单手负后,神色淡淡地看着金樽。
果见此刻的金樽仍旧浑身鲜血,狼狈不已。先前还是昭昭如日月,白衣穿得比谁都好看,这会儿却是只死死握着剑,站都站不稳。
而他声音更是被沙砾摩擦后的嘶哑。
“我走不动,你也别想出去。”他死死盯着金满堂,眼里都盛了血,“少君之位,本该是我的……是我的!”
他说得咬牙切齿,表情也几近狰狞,恨不能把金满堂踩在脚下,死命践踏。
有血在他说话时从唇角流出,极浓郁的血气弥漫到空中,嗅得人喉头发紧。月光照在他身上,衬得衣衫鲜红而脸色惨白,他整个人仿若早就死了一般,浑然没有半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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