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并非神物,却能和神物一样自行扩张缩小的短剑。
短剑到得异兽上方,没有任何停顿,“噗嗤”一下,便刺入了异兽颈项,从左到右划了好大一圈。
奈何剑太利,速度又快,那伤口虽大,却没能立即出血。
只等短剑绕着异兽颈项划满一圈,同来时一样渐渐变小着回到凌夜手中的时候,就听异兽发出极惨烈的一声悲鸣,随后大量鲜血喷薄而出,令得湖水更红,真切是血流成河。
望见这一幕,无数人皆是失声。
不多时,血似乎流干了,异兽头颅沿着短剑划出的断口整个落下,而后沉到湖底,被血色掩盖得严严实实。
头颅一落,异兽的身躯也不再动作,江晚楼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是真的死了。
他不由松口气,抬手召回楚云。
然后对凌夜说道:“这剑是郁九歌锻的吧。”
凌夜“嗯”了一声。
于是他上下打量她一番,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姑娘和郁九歌倒是关系匪浅。”
凌夜说:“哦?”
江晚楼:“这剑可不是普通的剑。他能把剑送给姑娘,可不就是同姑娘关系匪浅吗?”
凌夜说:“或许吧。”
见她油盐不进,江晚楼又笑了笑,没再继续。
凌夜这便把短剑收回腰间。
她正要召回断骨,不经意一抬头,好巧不巧的,身为至尊,目力好到周遭千万里的任何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于是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凌怀古。
凌怀古。
她的父亲。
她那位永远冷淡到近乎于冷血,任谁都无法在他心中留下半点痕迹的父亲。
凌夜才看到他,眼神还没变上一变,心中也还没生出什么想法,就见凌夕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正又惊又慌地伸手去拽他衣袖。
隔了这么远,凌夜也犹能听清凌夕的话。
便听她对凌怀古哭道:“父亲,父亲!凌夜要杀我,姐姐要杀我,你要替我做主!”
凌怀古没说话,只转过头来,遥遥和凌夜对视了一眼。
说是对视也不尽然,因为他并不能看清此刻的凌夜具体是站在哪里。
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方位,然后约莫是某种感应,他竟也知道凌夜在看他,于是有意无意的,他神色更淡了。
淡得仿佛即便这个女儿已经成了至尊,可在他眼里,在他心里,她也仍旧什么都不是。
比陌生人还不如。
而凌夜也不甚在意他的表现。
她把断骨召回握在手中,往身后一背,同样平淡地回视。
还是寻常时候爱穿的藏蓝衣袍,颜色极厚重,偏生凌怀古气质冷淡,便把那厚重生生压成了陪衬,教人只觉得他不怒自威,轻易不敢在他面前撒野。
凌夕自然也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