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大门从外推开,里头刚刚还是热火朝天的,这会儿所有人都齐齐转头,看向信步走进的人。
看来人像什么异常都没发现似的,兀自走到一张空桌边坐下,然后道:“伙计。”
正和食客们一样,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的伙计闻言一个激灵,忙拿袖子往下巴上胡乱擦了擦,却怎样也擦不完,只好使劲咽了咽,强行克制住想继续流口水的冲动,又朝周围人挤挤眼,示意他们别把客人给吓跑。
周围食客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却也有人没理会,评价道:“这姑娘瞧着细皮嫩肉的,肯定好吃。”
旁人附和道:“没错,没错。我就喜欢这样的姑娘,不管红烧还是清蒸,吃起来都别有滋味,连骨头都能直接嚼碎了咽下去。”
“刚不是弄来个小娃娃?干脆把她跟那小娃娃一起串着烤了,撒上辣子,那才叫香。”
“别说了,我刚吃饱。”
“嘁,还饱呢,就你口水流得最多……哎呦!别打我!别打!好了我不说了,你尽去哄吧,我再不会多说半个字了。”
伙计收回手,瞪了那几个不听话的家伙一眼,而后一转脸,扬起热情到近乎谄媚的笑容,小跑到女客跟前,把本就亮堂的红色桌面擦得愈发明净,点头哈腰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咱这儿的拿手好菜有猴头醉虾烤鸭掌,龙须凤爪脆鹅肠……”
菜名还没唱完,女客微一抬手,止了他的话。
伙计立即住嘴,恭顺地等她开口。
就听她说道:“醉虾是用活虾做的,龙须凤爪是用活鲤鱼做的。你们这样残杀同类,也没人管吗?”
伙计听了,笑容未变,只道:“夫人在说笑呢?人吃鱼吃虾,就如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乃古往今来亘古不变的道理,怎能叫残杀同类呢?”
女客道:“那你可否同我说说,你身上的鱼腥味是哪来的?”
伙计道:“适才去后头帮大厨杀鱼,就沾了些味儿。”
女客道:“可我怎么觉着,那味儿不是沾的,而是你自己的体味?”
她这话说得十分自然,伙计听着,终于敛了笑容。
他仔细打量这女客几眼,总算看出这位不是凡人了。当即眉头一皱,手往背后一摆,扬声唱道:“小心嘞,抄家伙——”
“唰唰唰!”
顿时一连串的出鞘声响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明晃晃的光刺得此间亮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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