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芮不管小女孩虚张声势的辩驳,又问:“那么,钟杳书包一共掉出多少钱?”
走廊忽然又安静了。
事实上,没人数过钟杳书包一共掉出多少钱。全班都搜索无果,当时钟杳那样反常,一叠零钱纷纷洒洒落下,就连班主任因为教训他们打群架也都没来得及确认金额。
“这个当然不能确定!万一她偷钱后花了一部分呢?”谭笑思维相当敏捷,“毕竟钟杳从来没有过那么多零用钱!”
佘芮冷呵一声,面色比方才还凛厉:“连金额都没确定,凭什么给钟杳定罪?她突然有钱了就是偷的,那将来你突然有钱了,是不是也合理推测你也是偷来的?”
“你——”谭笑被顶得涨红了脸,却无法反驳,只得说,“你胡说!你这个家长包庇她,还冤枉人!”
佘芮比她爸爸还凶,她感到压力索性躲到班主任身后寻求帮助:“张、张老师,钟杳的家长强词夺理!”
张老师自认为了解钟杳也了解谭笑,她认为谭笑这孩子就是嘴上不饶人,心还是不坏。况且,佘芮气场太强,步步紧逼,连她都感到有几分压抑,所以她不由得就站到了自己的学生这边。
“佘小姐,这件事估计有误会。”她想要将此事翻篇,和稀泥说,“我相信谭笑不是故意冤枉人,钟杳书包里出现钱也有别的原因,这件事咱们就此翻过,现在先去办转学的事好吗?”
“不行。”
意外地,佘芮笃定拒绝。
她认真且严肃地说:“偷窃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太重的污名,我虽然只是钟杳爸爸的朋友,却也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她。既然这么多人认为她偷了班费,她又告诉我说没有,那我就得还她清白。”
佘芮逻辑清晰地提议:“调监控,核对数额,若不是520块,查缺口多大,查全班学生今天的消费情况。就算没监控,云水镇不大,可以问问周围的人,想必查清这些并不难。”
这简直堪比警察办案了。
一般家长被请来要么打骂孩子,要么和稀泥,张老师从没遇到过这样棘手的家长,一时竟有些无措。
更别提丝毫没有证据的谭笑了。
所有人都没有开口。
佘芮看向眼红红的钟杳,少女美丽、安静又透着孤寂,她这样耀眼却生活在偏远小镇,再结合眼下的事情,不难想象她从前的艰难境况。
佘芮本来极不喜欢朋友这个私生子,可看着她那张几乎和朋友一模一样的脸,倔强别扭的眸,又见她被冤枉欺负,便又忍不住想要替她出头。
佘芮心中微微叹口气,面色却愈发冷厉。
她直直盯向那个叫做谭笑的女孩,一字一句说:“都不赞同?行,那我报警,让警察来查。钟杳妈妈去世,她待在教室的时间不可能太久,我看就是某些人故意栽赃她。”
“你胡说!”谭笑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你这是冤枉我!讨厌钟杳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就说是我栽赃她?!”
佘芮却忽然笑了:“小同学,你学过此地无疑三百两的故事吗?我刚才有说过是你栽赃她吗?”
“我没有!”谭笑直接急哭了,“谁栽赃谁王八蛋,考试门门不及格,出门踩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