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卫见卓青电脑中有定位有摄像,还有时不时被风一吹就挡住镜头的黑色猫毛,终于确定卓青不是在开玩笑。
苏卫等人在海上跟着定位找了四个多小时,才找到了鸭子气垫小船上的那只猫。
猫乘坐的鸭子气垫小船,就是许多父母经常用来给婴幼儿玩水的那种小小的、和游泳圈模样差不多、只是下面没有洞的充气式鸭子小船。
这只猫哪来的鸭子小船?苏卫跟见了鬼似的。
估计是附近哪个旅游船丢的。卓青道。
苏卫看了一眼卓青,又看了一眼被救上岸,正在温热的清水里泡着的小黑猫,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卓青可没管世界观被重塑的苏卫的郁闷,反正他听杨逸尘说过,风水师遇到的神奇事多得是,上面知道的比目前万黑喵神奇的事也多得是,就算苏卫将这件事报上去他也不用担心。
应该说,作为一个神奇的风水宗师,如果身边没有一丁点不科学的事,上面才该担心了。
万煦在卓青来接他的船到来的时候收起了银月绫,导致浑身被海浪打湿,所以晒干的毛里全是盐粒。即使他心中百般不愿意,还是在船上被卓青帮着当众洗澡吹毛。
吹干之后,又是一只毛绒绒的好猫!卓青把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带着嫌弃的万黑喵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次,确定猫的毛毛安然无恙之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苏卫倚在船头,表情很是惆怅:我真傻,真的,早知道什么任务都不可能简单,但我没想到才给你当三天保镖,我就在愁写报告的事了。
你实话实说,然后告诉你的上司,你不知道怎么写报告,不就成了。卓青和万黑喵玩起了摸肉垫子被打手继续摸继续被打手的游戏,半点没有同情苏卫的意思,更没有反省的意思,我就不信没有先例。华国的风水师又不少。
风水师不少,风水宗师目前只有你一个。苏卫从屁股里摸出一盒烟,刚想点燃,却发现刚救猫的时候短裤被海浪打湿了,烟也跟着泡了海水。他的表情更萧瑟了。
哦,那没办法,我无能为力。卓青继续沉迷和猫嬉戏。
苏卫仰天长叹。
苏卫的头疼,冷酷无情还有点损的卓青并未给予半点关心,苏卫不由感叹,这小子还是这么欠扁。
唯一让苏卫高兴的是,大概卓青也觉得一出行就遇到火山爆发,实在是有点倒霉,当天就飞回了南城。
苏卫继续暂住卓青家,卓青又开始做着他看不懂的数学题,据说是这次火山之行的收获,苏卫则在绞尽脑汁的写报告。
他真的不知道在报告里写什么,总不能全篇报告里都疯狂吐槽这只猫吧?他觉得,上司会打电话骂他。
苏卫叹气。但除了这只猫,还有什么好写的?只能写这只猫了。
当晚,他就将报告交了上去。第二天一大早,报告批复就下来了。
嗯,知道了,猫很聪明,和咱们养的最聪明的警犬差不多了,甚至更聪明。正常,下次别大惊小怪。熟悉的上司用十分不官方不书面的话回复道。
苏卫无语。这是大惊小怪吗?他如果写出来,这只猫还能打游戏,他保证上面也会大惊小怪。
不过上面说得对,猫再聪明,和卓青本人又没什么关系(卓青:关系大着呢。)。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聪明的猫报告一次就够了。这次如果不是卓青去的地方碰巧火山爆发,他甚至不该用这件事写报告。
苏卫叹气。他一等功都立了,但是文字工作真的好难。一想到以后每个月都要上交一篇定期报告,他就头疼。
他看了一眼还在奋笔疾书的卓青。如果报告里写卓青每天都在研究他看不懂的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还好,卓青的悠闲日子很快就到头了,苏卫感到心里很安慰。
卓青那篇论文的预印版终于被国外的数学家们得知。再经历了嗤之以鼻扔进垃圾桶听见有人在赞扬有点好奇无聊了打开电脑看看等一系列过程,研究黎曼猜想的数学家们终于都读过了卓青那篇长达八十二页的论文。
他们不知道卓青的联系方式,甚至这篇论文连通讯作者都没有挂,似乎华国数学界铁了心要捧出一个天才数学家,不肯让他分出半点功劳给别人。他们只好打爆了南大校长的电话。
正在出差的南大校长付青云匆匆从帝都赶了回来,抓着郭玉海问道:你那个学生是真的自己写的论文?没有你半点帮助?你连通讯作者都不肯挂?
当然。他才刚考上我的研究生,我能对他指导什么?这些是他考研之前就在做的研究。郭玉海满口胡扯道。
其实他给卓青提供了许多帮助,即使卓青学习的速度飞快,但一些基础的确是他帮忙夯实的。但郭玉海自认为这根本不算指导,所以当知道有华国数学界大牛替卓青站台,不需要挂他的通讯作者也不会被上面忽视撕稿的时候,郭玉海立刻放弃了通讯作者的署名,甚至连卓青本人都不知道。
因为他搞不太明白论文发表流程,上传预印版之后,这些都是郭玉海帮他弄的。
他的论文是真的?真的提出了一个新的数学工具?黎曼猜想要被华国数学家攻克了?付青云跟连珠炮一样问了一串问题。
论文没问题,你不信我,还不信那几个院士吗?郭玉海道,阿青的确创造了一个新的数学工具,但黎曼猜想是否能被他证明,还不一定。这个还是要靠运气。只能说,他这篇论文让黎曼猜想的证明前进了一大步,黎曼猜想的研究方向更加明确了,前路范围被缩小了许多。
总之,论文的结论和影像都是真的,不是吹的。付青云道,我相信你的为人,既然你替他保证,那我就替他站台了。我们学校又要多一个长江学者了!
郭玉海这么严肃的人都忍不住被付青云逗乐了:付校长啊,这可不是一个长江学者的问题啊。国际上的奖项你不敢想,国内的陈省身、钟家庆数学奖你也好歹想一想。
你怎么不说华罗庚数学奖我知道华罗庚数学奖是奖励五十岁以上的数学家,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付青云揉了一下太阳穴,学校里突然出了一个天才数学家,不能让我晕一会儿吗?我们华国的数学家,出成就的时候,大多都是在外面留学,或者留学归来后。哪有还在国内的时候就有成就的?
陈景润先生。郭玉海道。
付青云取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道:我倒是忘记这位老先生了。但陈景润老先生当年本来就是数学系的,卓青的本科却是经济系的唉,不能用常识去框这些天才啊。
我们国家,不缺土生土长的天才。当年于老先生,不也是这种人?如果他没有投身氢|弹研究,继续理论物理研究,说不定诺贝尔有他一席之地。郭玉海很少吹牛,但于老先生,却不是他在吹。这个人的智商之高,从理论物理突然转行研究氢|弹,从原理到构形基本完整的设想,没有超级计算机,他和手下的研究员人手一把计算尺,硬生生弄出了华国独一无二的氢|弹构型。
现在于老先生许多研究成果都是保密状态,若不是他去世那年媒体的宣传,大多人并不知道他研究了什么,取得了什么成就。即使是现在,他的成就也只有一个氢|弹之父,具体成就,可能到氢|弹被淘汰的时候,才会被公开。
华国许多伟大的科学家并非未能取得可以在国际上青史留名的成就,获得那些人人羡慕的国际奖项。只是他们将毕生精力都交给了不可公开的、利国利民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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