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两人扭头看向门口,肩上搭着白色汗巾的小二讨好地笑笑。
客人,你们点的菜来了。
他说完,走进包间里,身后跟着四个端着菜肴的少年。
少年们将菜肴放下,随后又随着那小二走了出去。
上次没好好宴请你们,今天孤将这顿补上。卫晁看向站在窗边的郑二,郑大人也一起过来坐下吧。
不了。多谢太子殿下的美意。郑二作揖,委婉拒绝道,主仆尊卑有别,从前碍于情势不得已为之,如今却是不能逾越。
就当是你我以昔日旧友的名义坐下来喝一杯,还是说郑大人仍旧介怀你我身份之别?
郑二,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你就坐下来吧。祁韶跟着出声。
如今是在外面,不必口口声声太子殿下。卫晁眸光一闪,二位如从前一般,唤我卫公子便好。
郑二无法,只得走到祁韶右手边坐下。
卫晁露出满意的微笑,他端起酒杯,朝着祁韶举了举杯,这杯敬大皇子昔日的赠药之恩。
见卫晁还记得解毒丸那件事,祁韶安心不少,看来他没有看错人,卫国太子果然是恩怨分明之人,有这一层关系在,想必他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祁韶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几杯酒下来,在卫晁的有意为之下,两人已经一口一个祁兄卫兄了。
旁人听了只怕要发笑,也不知道这样称呼,到底谁是兄,谁是弟。
眼看着祁韶又一杯酒下肚,卫晁轻轻叹了一口气,很轻,但却不容人忽视。
卫、卫兄祁韶大着舌头,将手搭在卫晁的肩膀上,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
我只是想起来当初在游船上的那场宴席。卫晁状似不经意,那日王公子也在,只可惜那天有事离开,今天好不容易再聚,王公子却没有来。
王公子?祁韶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谁是王公子啊我不认识什么王
咳。郑二手握成拳,抵了抵嘴唇。太子殿下,大皇子他喝醉了,由在下送他回驿馆歇息吧。
卫晁嘴角的笑意微敛,他看向郑二,嗓音温和:你在防备孤?
不敢。郑二起身作礼赔罪。
孤替大皇子倒酒的时候,你没有阻止。卫晁不急不缓地开口,一边执着银壶为自己斟酒。
孤故意套他话的时候,你也没有阻止。
卫晁端起放下酒壶,那你现在这一出又是为何?孤只是问一问救命恩人的近况而已。
郑二沉默不语,以沉默应对忘变。
是你们摄政王对吧?卫晁轻轻呵笑了一声,因为王公子的真实身份是宸王府从小被当成女子养大的郡主,所以在当他问起王公子的时候,受了宸王吩咐的郑二会跳出来打断他的套话。
郑二表情微微一动,既然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这番去套大皇子的话。
难道皇室的人都是有这么多疑心病,明明他之前都承认了王爷的真实身份,卫晁还是来多此一举从祁韶口中套话。
郑二的话,听在卫晁的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意思,在卫晁的理解下,就是郑二干脆利落地承认了他是得了宸王的命令,封锁所有关于王公子消息。
王王公子祁韶趴在桌子上,目光迷离,他嘟囔了一会,忽然又从桌面上突然站起。
我想起来了王公子是谁。祁韶身体摇摇晃晃,郑二无奈,上前扶着他的手臂。
大皇子,你喝醉了。
胡说,我、我千杯不醉。祁韶打了个酒嗝,脸颊因为酒意烧的通红,我想起来,王公子不不就是嗝
是什么?卫晁惊愕了一下,随后极为期待地问道。
是我王王叔的假身份。
祁韶话还未说完,倒在郑二肩膀上睡了过去。
卫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在心里自动把祁韶未说完的话补齐。
王叔的儿子,祁韶口中的王叔不就只有那位摄政王。
祁韶身上的酒气熏天,郑二闻着有点嫌弃,他扶着祁韶,对卫晁道:大皇子喝醉了,在下先带他回驿馆。
这包间我包了一整天,让他在这里睡醒再说吧。卫晁起身,走到门外。劳郑大人守着等他醒来,孤先回宫了。
郑二颔首,殿下慢走。
卫晁打开门,走了出去。
客人有什么吩咐?守在走廊上的小二看见他,连忙迎上来。
把里面收拾一下。卫晁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他的怀里。告诉你们掌柜,这包间今天我包下了,里面那两位客人出来之前,不许让任何人进去。
小二双手捧着银子,笑的牙不见眼:是是。小的这就收拾。
他飞快跑下楼去将银子交给酒楼掌柜,随后又按照吩咐进去包间收拾桌椅碗筷。
卫晁走了,小二进来后麻利地将碗筷收走,又擦干净桌子,随后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里又恢复安静,仅有祁韶睡的无知无觉的酣睡声。
*
宸王府挂起了白幡。
因为王妃秦氏于前两日外出烧香的路上被刺客杀害。
这消息来得又急又促,以至于京城众人还回不过神来,明明宸王刚揽下朝政大权,怎么转眼间摄政王妃就出事了。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勤政殿内,早朝的时间还未到,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听说那刺客连抬轿子的人都没有放过,那场面,简直骇人听闻。一人痛心摇头。
也幸亏,那日太后娘娘突然叫柔嘉郡主进宫了,否则王妃要是把郡主也带去烧香,那岂不是
摄政王与王妃素来恩爱,如今发生了这种事,听说昨日里摄政王的亲卫又在京城里抓了一批人
王妃遇刺身亡,摄政王自然会震怒追查到底。
那等下早朝时,你们说我这弹劾大皇子的折子还要不要交
得了,大皇子这会都在卫国当多久的座上宾了,就算拈花惹草那也是几月以前的事了。他的同僚甩了一下袖子,我看你我都警觉点,这段时间尽量别触了摄政王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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