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不等童瑶有所反应,他就突然伸出一只手,插到童瑶的上衣兜里,你这兜不暖和。
童瑶还套着校服,校服就薄薄一层,兜里会暖和就奇了怪了,她眨眨眼,不明所以。
就见林妄洲又把手往他羽绒服兜里一放。
眉眼瞬间舒展开,他垂眸,轻佻地扬唇:我兜里暖和,要不,你把手放我兜里。
童瑶:
童瑶下意识地拒绝。
林妄洲却有理有据:你刚刚伸出手接了雪花,这样很容易生冻疮的。
生冻疮是件格外痛苦的事情,有可能,你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就拿不动笔了。
童瑶嘴角抽动,不知道反驳些什么好,转瞬,就又听见他一本正经地说:我这是为你考虑。
顿了顿,他又冠冕堂皇道:放心,国旗底下,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们身后,国旗飘飘,红艳艳的,成了白色冬天里学校中最显眼的存在。
林妄洲说完这些,反倒是不好意思看她了,就一个劲儿地昂着头,望着外面的青天。
童瑶抬眸凝视了他片刻,忽然想到了诗人杜甫的《饮中八仙歌》: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她愣了愣,还是没有说话。
这时候他们已经踏上台阶,走到了教学楼的大厅。
林妄洲似乎等得不耐烦了,青天被屋顶遮盖,他又再次锁定童瑶。
他眉头微皱,须臾,猛地拉起童瑶的手。
童瑶恍恍然,脑子唰地一下全空白了,连带着感官也格式化了,隐隐约约,隐隐约约,就觉得林妄洲是和自己十指交握的。
兜里的暖意将她的手掌包围。
她使劲抽了抽手,没抽动。
她看他。
就看到他撇嘴轻斥:叫你把手放进来暖一暖你就放进来,别扭什么?跟我客气什么?
说完,他捏了捏她僵住的指尖,睨她:你这手都冻成冰块了吧!
童瑶轰地一下,面红耳赤。
她无意识地蜷缩起手指,转瞬,又被他掰直。
我放进去了,你的手可以拿出来了吧。她瞪他。
林妄洲低笑,突然的就恬不知耻起来,他耸了耸肩,神色如常,哦,我的手也冷。
童瑶再瞪他,他也就勾着唇笑吟吟地任他瞪。
两个人眉来眼去,心思都不放在走路上了。
他们站在大厅中央,沉迷于暗自较劲,以至于,在安静如鸡的空间内,他们连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警惕性降到负数还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