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想多了。
她一日为大姐大,终生为大姐大。
童瑶怀她时,很年轻,二十四岁。
冬日的遂溪,青山不再,碧水尚存。
山间,树叶早就凋落,枯枝被村民捡回家当柴烧,远瞧着,山染了色,染成了萧条的枯黄。
年前得大扫除。
童瑶不想到时候把所有事情都堆在一块儿弄,就准备早早地先做些什么。
倒了热水,混合冷水,拿了抹布,擦楼梯扶手。
她晚上没睡好,白天顶了俩黑眼圈。
才走上楼,要动手干活,抬眸间,就与刚从屋内出来的林妄洲在视线上撞了个正着。
鸦默雀静,似乎有点尴尬。
对视不到两秒。
童瑶倏地低下了头。
林妄洲也双手插着兜转脸看向别处。
眺目了窗外的景色,不多时,他眉心一跳,猛然意识到:不对啊,这时候矫情什么劲儿啊?
昨天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今天可不能再拖着过夜了。
天天夜不能寐,迟早脱发严重。
思及此,林妄洲又把脸转回来,眸子一眯,定定地望着童瑶的背影。
然后转身,去走廊深处拿来了扫把。
她擦扶手,他扫楼梯。
擦扶手很慢,扫楼梯很快。
林妄洲抿抿唇,故意放慢动作,等童瑶下一节台阶,他才扫完一节台阶。
像只尾巴,紧紧跟在童瑶身后。
余光瞄着童瑶,童瑶回眸,他就迅速收回了眼。
几来几往。
童瑶嫌弃道:你这动作也太慢了。
林妄洲挑眉,哼哼:我喜欢。你能奈我何。
童瑶无言以对,只好继续干活。
又是一阵沉默。
童爷爷在院子里劈柴,童奶奶和邻居唠嗑。
林妄洲抿着嘴望着童瑶欲言又止。
天气真好啊,外面灿烂的阳光偷溜进二楼的走廊。
沉默半晌,林妄洲深吸一口气,走到扶手旁,挨着童瑶蹲下,他一手握着扫把,一手扶着扶手上的竖杆,在童瑶微怔时,侧眸,切入话题:我昨天说的那事儿,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直白地令人凝噎。
童瑶避开他的视线,装聋作哑。
喂。他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胳膊。
她龇牙咧嘴地瞪他,眼眸里泛着指责的光,像是在骂他不害臊。
林妄洲笑了,又是笑得颠倒众生的模样。
阿弥陀佛。
童瑶赶紧下了两节台阶,离他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