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路灯看了会儿,倏地,林倩想起来,情书明明是她傅老师先提的,这种让对方先尴尬的事情她明明就可以先下手为强啊!
林倩豁然开朗。
理不直气也瞬间壮了起来。
她端着股儿要兴师问罪的劲儿,冷飕飕地往傅从渊的方向剜过去一眼。
傅从渊近在眼前。
他将纸团搁在长椅上,蹲下身,握住了她的脚腕。
林倩下意识地把脚往回缩。
别动。傅从渊没敢使劲,抬眸看她,手上试探性地捏捏她脚腕上突出来的那块,有没有崴到?
林倩动了动右脚,摇头。
她想,今天早上的太阳可能是从西边出来的。
不痛吗?傅从渊捏地重了些,再问。
林倩舔舔嘴角,怯生生地看着他,还是摇头。
至此,傅从渊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松了握在她脚腕上的手。
脚没事儿。
但新买的高跟鞋算是彻底报废了。
细跟摇摇欲坠,中看不中用。
傅从渊在她旁边坐下,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就这样安静了一会儿。
还是林倩率先打破了沉默,她一把抢过傅从渊手上的纸团,薅两下,摊平,垂眸看了眼。
确定了就是她的自荐信。
傅从渊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瞄了瞄,吊在嗓子眼儿的那块千斤大石慢慢落到了心底,荡起点点波澜。
他看着她低眉难过的表情,与她同仇敌忾的同时又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从何安慰。
愣头青的转变总是迟缓的。
半晌,傅从渊咳了声,抿抿唇,尽量放柔语气:我就说,你眼光不会那么差。
林倩:
林倩摩挲着皱巴巴的纸面,不经意间一抬眼,撞上了傅从渊暗沉的眼眸中的化解不开的关切。
周围□□静了。
静到让她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她咽了咽口水,别过脸,局促着:是,是啊。
班群里班助有通知,自荐信的上交的时间就截止在今晚七点半。
七点半以后,辅导员就不在教学楼那边了。
林倩本来想重写一封再亲自送过去的,然而,来不及了,这会儿已经七点四十几了。
她这初入大学时怀有的满腔热忱,就这样被残酷的现实浇了个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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