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呢,还有第二条路。窦晟挑挑眉,这第二条路就比较务实了,我们可以干点别的压住郭锐泽,让他忘记你这事。
谢澜脚下一顿,什么意思?
窦晟一笑,迅速给他第二波更大的冲击,用恐惧镇压恐惧,用魔法打败魔法。
谢澜好像听懂了。
你是说让我好好准备分级考,在学业上震撼他,考个满分?
窦晟表情瞬间消失,沉默片刻后忍不住道:企业级理解。
谢澜:什么?
窦晟叹气,其实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拿个更直观的东西给郭锐泽看,比如说我刚才
懂了。谢澜严肃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窦晟一懵,你懂什么了就?我还没说完呢。
老师拍拍讲台桌,谢澜迅速回到位子上,把宣讲资料翻到第二页,努力摒弃杂念听了起来。
窦晟在旁边嘀咕,我感觉你没懂,不过没懂就算了,不重要。我真诚推荐你想开点,真的,JK制服并不快乐,快乐的是去尝试一件全世界都觉得很疯的事情,而你尝试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你自己好奇或临时起意,那种百无禁忌的感觉简直了。
谢澜已经听不见了。
用魔法打败魔法,他之前就听说过,也深以为然。
第二节讲考纲,谢澜认认真真听了下来,把纲要上所有数学理论的英文都默写在旁边,中英对照确认了好几遍。
窦晟欲言又止几次,最终还是默默闭嘴了。
回到学校,教室里外都是炸裂的状态。
窦晟凌晨上传成功的百万粉丝福利视频不仅荣登首页,还把学校点着了。四班前后两个门课间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大家对年级第一大佬没有直接穿制服来学校有点遗憾。
谢澜挤过人群回座位时,听见一个女生真情实感地感慨:豆子都女装了我还是觉得帅,是不是没救了。
另一人说,姐妹,我与你共沉沦啊!
谢澜这会有点听不得女装这个词,趴回座位上掏出数学竞赛题,打算把自己沉浸在知识的海洋,让充盈的人类智慧清扫心里的阴霾。
这本竞赛题是老马给他的,因为他不能上周末的竞赛培训课,老马把这学期要讲的东西拆成一本讲义和两本习题集给他,让他自学。
讲义他之前大概翻过,就有一点是不太会的,他这次把那点恶补上,然后打开习题集开始狂肝。
请了半上午假照顾奶奶的车子明一回来就狂奔到座位上,瞪着窦晟道:疯了吧你?我看到视频吓得差点把我奶抡出去。
放什么屁呢。窦晟漫不经心一挑眉,就你还能抡你奶奶?
王苟在一旁道:有点自知之明。
车子明一噎,我就一比喻,不是,你怎么想的啊?我关注那么多UP,都说百万粉女装,但没几个老老实实真女装的。
王苟摇头,没!有!
窦晟没什么表情,突发奇想,想穿就穿了,有什么的。
他说着瞟了谢澜一眼,淡淡道:人的脑瓜是个黑盒子,什么时候钻出什么诡异的想法,你没法控制的。
可惜谢澜已经听不见了,他沉沦在学习的海洋里,在大量的计算中终于寻觅到一点点超脱的平静。
考试前的这几天,谢澜借学习遗忘社死事件的方法有奇效。
王苟评价他如临臻境,车子明则说他走火入魔。
其实没那么夸张,谢澜只是把老马给的讲义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保每一个汉语都认识。然后把那两本竞赛题刷了两遍,第一遍用一种方法,第二遍找另一种方法,凡是考纲里提示要考的数学原理,凡是能用来解题的,他都想办法用了一遍。
这还叫不夸张?
去考场的校车里,车子明疯狂翻着被他写满的习题集,人都傻了。
您怕不是真的高斯十八代传人吧,妈耶,我慌死了。他震撼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式子,有些解法我特么根本看不懂?
窦晟闻言探头过来扫了一眼那个本子,笑笑又坐了回去。
车子明瞪他,你能看懂吗?
窦晟嗯了声,基本上。
基本上?车子明指着窦晟吼谢澜,你竟然让这个男人说出了基本上三个字?!
好吵,震耳朵。
谢澜闷闷地往座椅后仰了一下。
这几天学的确实有点疯。
刷竞赛题几乎占据了所有自习和晚间休息,早上还要爬起来背古诗文和有机化学,导致他现在有点脑缺氧。
但好处是那天的社死场面基本在脑袋里清空了,也许感到羞耻是一种比较高级的脑活动,人脑工作强度大的时候就会把这种活动暂停。
而且,车子明有好几个玩得好的附中朋友,这几天谢澜通过车子明也旁敲侧击了几次。
附中并没有流传开诸如英中有个上学带着女高中生制服的男生之类的话题。相比之下,反而是窦晟在附中的人设被传播得相当丰满中考全市第一,高中始终年级第一,我染发,我耳朵镶钻,我衣服带鞋印,我裤子破洞一米,但我是个实打实的好学生。
分级测试全市有两百五十人参赛,分了六个考场,考场排序故意把同学校的尽可能串开了,窦晟和谢澜也不在一个考场。
窦晟跟着谢澜走到他考场门口,冲他挑挑眉,好好考啊少侠,考进前三十,一起进省训。
谢澜嗯了声。
他一进市教育局这栋楼就有心理阴影,甚至对自己的书包都有阴影了。犹豫一会把笔袋拿出来,书包就放在走廊的窗台上,任其自生自灭。
考试时间四小时,总分三百六。
前边的高中基础部分题量大得惊人,考题不难,但计算量绝了,谢澜算到最后一道感觉手腕都酸,甩了好一会才接着做后边的竞赛部分。
竞赛标准和竞赛拔高这两块,谢澜其实没感觉出太大区别。
他学的AMC体系更偏抽象的数学原理,在国内竞赛不太常见,所以更多出现在所谓的竞赛拔高里,这导致他越往后做反而越觉得思路畅通。
这两天大量训练确实奏效,他读题和用中文写证明题都很顺,解题简直爽到起飞,回国以来头一回感受到了久违的考试快乐。
考到最后一小时,谢澜能明显感觉到屋里趴下了一半的人,那些划在卷子上的笔变得有气无力,不仅是难,体力也耗尽了。
但他自我感觉还可以,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他把十二张数学卷从1到12重新排序一遍,挨张检查写上了名,然后盖上了笔帽。
咔哒一声,清脆。
坐他右手边的郭锐泽一哆嗦,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