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齿道:“那本是骗人的。”
高如意道:“你说……”
聂齿道:“修仙者结有内丹,丹在体内,蕴藏着无穷的劲力。丹内如宇宙,暗藏星河万籁,丹溶于体,劲力难免外泄,影响天地造化,故而生风、生雷,或泻于五行之中。
“这力量本在体内,泻于外,又急奔向内,故引煞气相冲,危及修者本身。
“修者奋力抵抗,激活体内未溶解之丹,使之一次破茧,内外相冲,令身体进化升华,从而得到不老不死之躯。这是一种极限的挑战,代价是生命,成,永远不死,败,立刻就死。
“其实这不老不死,本就是种病态,它会令身体僵住,不再生长,只不过这病态,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种有利的病态。”
高如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好,我不和你争,就算你说的都对,可这和我们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呢?你难道认为成了仙,就不可以再做那种事了吗?可是,历史上不是还有很多神仙眷侣吗?”
聂齿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所说的僵住,不再生长,是指身体不再老化,又不是不能成亲,只是对于渡劫,我、我……”
他停住不再说下去。
高如意问道:“你怎样?你是懒得修炼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最近老是偷懒。”
聂齿淡淡的道:“好,你不和我争,我也不和你争,就算你说的都对吧!”
高如意豁然移开聂齿的手,看着他那湿润的眼睛,道:“你难道还是不肯原谅我?”
聂齿挣扎着想蒙住自己的眼睛,可他已做不到,高如意的整个人都扑在他的身上,身体紧紧的贴着他,不放弃一寸肌肤。
她忽然咬住了他的腮,然后抱紧了他。
她的身上也是香的,像没有绽放出来的花朵,焦急的等待着,等待把自己全部的芳香都绽放出来。
聂齿不由得摊开了双臂,然后紧紧的将她抱住,一字字说道:“我想你。”
高如意颤抖着,激动的已无法高声说话。她目光温润,却又带着火一样的热情,道:“那你还在等什么呢?师哥,我想嫁给你……”
聂齿道:“好,可我成不了仙的,只能陪你走完我这匆匆的一生。”
高如意激动的说道:“没事,我陪你,你不修仙,我也不修,咱们就做个烦人夫妻,那也不错。”
聂齿已翻过身子,将她抱的更紧,道:“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是要浪费了么?”
高如意道:“你不想让我浪费,那就和我一起努力啊!”
聂齿道:“可是我身上有封印,没办法调动全部的仙气渡劫的……”
他还是没有忍住,将实情说了出去。
高如意道:“你真傻,你可以等我先渡劫,等我有了实力以后,我帮你。”
聂齿问道:“这样能行吗?”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的美,其余的什么都已无法考虑。无论她说的是对还是错,他都要试一试。
风已止,夜微凉。
成仙本就是一场实验,无论渡劫时有多少人帮忙,无论渡的是风劫还是土劫,都有可能失败。
时间仿佛已停滞,欢乐却在流失。
寂静的小路上没有人,只有萧条与寂寞。
他们还缠绵在一起,压抑了多久的寂寞,才会换来今日的欢乐?
本就是纯洁的爱,何来卑微与谅解?
聂齿还在紧握着她的双手,以为可以天长地久。
她妩媚的笑,也以为生活会很安逸。
无论别人怎么看,他们都已不在乎,因为美丽的眼睛里都只已能容得下一个人,一个人足矣……
——遥远的山路上,一匹疾驰着的快马,马背上坐着一名精壮的汉子,腰间插着一柄弯刀,他不是班抵亚国的人,而是一个逃难者。
他已分不清方向,心中只想着一个字,那就是“逃”。
他为什么要逃?
就在刚刚,他已抛弃了妻子,丢下了女儿,放弃了父母。
他为什么如此的残忍?
因为他怕死,他想要活着,只想为了活着而活着,简单的理由,简单的想法。
他迷迷糊糊的逃到了班抵亚国的边境线,可边境线也怕是救不了他。
他身后有一条长长的影子,像恶鬼索命似的,紧紧的跟着他。
黑暗中,那一双恐怖的眼睛,绽放着火一样的光芒。
刀锋一般的牙齿咬在了马屁股上,烈马惊嘶一声,倒了下去。
马背上的汉子跌下了马,又抛弃了马,全力的向前奔跑着,跑进了一个小村庄,这是班抵亚国的村庄。
那恶鬼似的影子也跟着他,一同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