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极小,大约也有头发凌乱的原因在,嘴唇很薄,嘴角却是天然上翘,大概睫毛很长,所以上睑浓黑的像是自带了粗眼线一样。
然而这张鲜嫩的脸,无论是笑或是怒,甚至不做表情,都够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眼珠明明黑白分明,却给人一种蒙着一层灰蒙蒙尘雾的感觉。
陆织想,不应当叫他小上帝,也许应该叫他恶魔,地狱如果有十八层,那这位小上帝像是来自第十九。
秦获,又开始咯。你好好玩,我喜欢看你玩。
任辞手心张开,那个收着跑车的叶子便化作了一台赤红的椅子,他不急不缓的坐下,十指交叉的放在鼻前,就在那处悬崖边缘看着,嘴角隐约是惬意的笑意。
陆织将手中裹着小虫子的衣服打了个结,吊着挂在了拴着引路虫的树上,小虫子嘴巴张到一半,露出里面细密的一排尖牙,个头小,眼睛却瞪得老大,陆织看的不舒服,用手捏着衣服角将小虫子的头转到面向树干才又走到白忍旁边。
白忍,你护我一下,我们离开。陆织说。
白忍目光垂敛着,一只手握着绳子,另一只手贴近兜里卡牌的所在处。
陆织说完,他抬起头朝着任辞在的地方看过去。
带着警示,他希望任辞可以看得懂。
任辞却看都没看他一眼,或者是看见了,但是完全忽视了,他极缓慢的抬起手臂,轻轻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原本被定格的虫子们瞬间活动起来。
引路虫子口中发出磕磕的腔鸣,一边向着秦获在的方向奋力挣扎,把离得不远的马力吓瘫了,差点扑腾一屁股摔下去。
秦获就站在那堆虫子里,所以在不到一秒钟后,就有几只虫子飞到了他眼前,饥渴疯狂的将尖喙向着他的脖颈逼近。
这时,一条鞭子他给陆织的那条鞭子砸上了他的手背。
秦获,拿着鞭子,向这边跑!陆织在虫子群外道。
那条鞭子却顺着秦获的手背滑了下去。
他空荡荡的眼睛极轻的睨了陆织一下,然后无动于衷的直直看向近在咫尺的虫子。
0.01米。
在虫子短的几乎看不到的细细的白绒毛几乎要碰到秦获的一瞬间,一切又被静止了。
小上帝似乎很不开心。
他手指放在膝上,毫无节奏的敲了两下,说:秦获,你这样,多没有意思。
秦获眼睛动也没动,倒映在虫子幽绿的眼球里,好像一座冰冷的雕塑。
有意思?秦获想笑一下,嘴角肌肉却不听话的始终僵硬着,任辞,看我被撕碎,那似乎更有意思。
你还想被它们咬死?任辞站起身,慢慢走到秦获身前,笑说:你被咬了,他们都得输。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任辞秦获,剧情原因会在本副本的近几章中(划重点)存在很大的戏份。
但主角永远是主角。
第25章小虫子
最后一次机会咯。任辞灵巧的避过恶心的虫子群,从秦获身前一步步退回到座椅上坐下。
也是你们的最后一次。他目光扫过剩余三人。
这是任辞这晚第一次把目光给到除了秦获以外的人,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以毫秒为计的时间。
白忍,他死死摁着操纵键,几乎就要放手打开管理权限了。
任辞视线扫射过来的时候,短暂而又迅速的和他对了一眼。
带着一贯的我行我素。
任辞!
他将手中的绳子快要捏碎掉。
我数3声。任辞轻声说。就3声哦。
3
这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
陆织先反应过来,三两步上前,将逼近秦获眼前的虫子一脚踢开。
走近后他才发现,打斗了应当很久,秦获却一点伤口也没有出现。
其实即使他们不出现,如果秦获不故意放弃,也是有可能与这些怪物搏一搏的。陆织忽然这么想。
愣什么呢!陆织还是说,走啊。
秦获眼睛轻眨了一下,短暂的吸了口气,声音低低沉沉,好像带上了来自崖底的雾气。
多管闲事。他说。
2、1。
这两声几乎是一秒钟瞬间说出来的。
突如其来的节奏变幻让几人都没预料到,但靠近虫子堆的这三人都不是反应迟缓的,陆织首先迅速将落在地上的电光鞭子拾起,在那声清脆的响指声响起的同时,已经扬起鞭子对准虫子了。
这时候,白忍也赶了过来。
他靠着陆织站着,一手举着绳子,另一只手将化了形状的控制卡握在手心。
最近的几只虫子在定格时期已经被陆织踢到了远处,所以在它们围捕上来的时候,他们有极短暂的反应时间。
白忍有意无意的挡在陆织身前,陆织鞭子冲着白忍方向的虫子。
那个似乎放弃了的人,抿了下唇,扬手唤出了另一个武器一把枪。
不是普通的便携手.枪或者传统的步.枪.火.铳,而是有着黑亮枪身的一杆火.炮一样的东西。
那火.炮足有一臂长,罐头盖的粗细,秦获扛着却似乎很轻松,和看起来精瘦的身材相当不符。
他将火.炮夹在胳膊下,对着虫子的方向,扣动了一下扳机,一团火球从枪口冒出,越滚越大,冲向虫群。
虫群受到凶猛来势的靠近,纷纷啸叫着向两侧躲去,靠近前面没有来得及躲掉的两只,在被火球碰到的一瞬间,迅速化作一团巨大的火苗,咚地砸到了地上,嘶拉拉传出焦肉烹油的声音,那股浓郁的腥恶肉臭味又蔓延开来。
可以啊秦获,好东西这么多。陆织揶揄笑了一声,在仍旧紧张的氛围中,回头看了眼与他背立而站的白忍,肩膀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说:你看看人家的积分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白忍:
秦获冷淡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盯向前方,又迅速打出两枪。
火球疾驰着向着虫群飞去,枪枪命中。
一时间,耳边充斥着虫群刺耳的鸣唳,一声高似一声。
目之所及的所有虫子一边愤怒的盯着几人,一边又牛喘着不敢靠近。
它们个个鼻孔翕张着,以一种扭曲无比的姿态或拍着翅膀,或后脚蹬地,全都做足了攻击的架势,却一个也不敢上前。
秦获的枪法好的惊人,虫群被逼退的一下比一下远,陆织连发挥甩鞭子的机会都没有,却也丝毫没有放松,表情仍保持着轻松调笑的样子,手上却攥的比谁都要紧。
正在人虫对峙的正紧张时,小镇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悠扬的鸡鸣声。
第一声。
剩余在秦获枪下逃生的虫群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脑袋对着脑袋互相盯了一下,然后以其中一个体格最为健壮的虫子的一声啸叫为信号,扑打着翅膀群起向着小镇另一侧的方向飞去。
那个被绑着的引路虫的叫声较之方才还要凄厉,拼了命的挣扎想要跟着同伴离开。
可秦获的绳子虽然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其他特殊功能,但却是极其坚实的材料,硬拽着那只虫子无法逃离。
而树的另一侧拴着的小虫子,因为囿于陆织极其高超的打包技术,翅膀腿都没有活动的自由,只能扭动着在倒吊的树上甩来甩去。
那只母虫子是最后一只没有任何禁锢却没有离开的虫子,在飞离的信号传出来时,母虫子扑着翅膀飞到了小虫子旁边,用尖尖细细的牙齿去啃咬着陆织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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