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睡得香,岑洛便没有打扰她,而是拿了毛巾细细地帮她擦拭着头发。
睡着时候的简慕比醒着的她可爱多了,长长的睫毛打在眼睑下方,浓密又根根分明,眼角处的泪痣平添几分清冷,许是前两天失血的原因,脸上的肌肤白得发光,嘴唇也很好看即便失血却也没影响她的唇色。
像是做了什么不安的梦一般,眼珠子一直转个不停,眼窝处的乌青色也十分明显,不过没有影响到她的颜值。
岑洛简简单单地欣赏了一下简慕的脸,甚至趁她睡着的时候多看了两眼她的泪痣。
据说,有泪痣的人容易哭也喜欢哭。
岑洛一边思索着简慕是不是这样的人,一边帮简慕擦拭头发,原本以为自己算不上温柔的动作一定会将她吵醒。
但是没想到,三个小时过去了,简慕才悠悠转醒。
刚睡醒的简慕有些迷糊,过了许久眼神才聚焦在岑洛身上。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岑洛被她盯得有些不适,出声问道。
简慕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却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干了,便猜到是岑洛帮她擦拭干了。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说梦话了吗?简慕问道。
说了啊,岑洛将工具收好,放回推车上,随意回答道,你说不要丢下你。你这是做噩梦了吗?
简慕怔了一秒,似乎没想到岑洛会将这话直接说出来。
嗯。
简慕移开了视线,偏了偏头。
梦到谁了啊?
岑洛望着简慕,认真问着。
语气随意,仿佛真的好奇。
但简慕知道,或许她这更像是在验收她昨晚那一番话的成果。
知道她想听的话是什么,简慕心底苦涩,扯了扯嘴角,轻声回答她:梦到妈妈了。
这也不算是在骗岑洛,因为她的妈妈在梦中确实有短暂出现过。
那挺好的,岑洛将毛巾整理好,然后又道,梦都是相反的,你妈妈肯定没有丢下过你,你看她还入梦来看你了。
简慕嗯了一声,微微闭上了眼睛,温声说道:我有点困,想睡觉。
不吃早饭了吗?
嗯。
也许是刚刚做完噩梦醒来,心情有些不好,又或者是
岑洛推着推车走到门口开门之时,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已经侧过身子的简慕。
知道和不知道,并不能改变什么。
奇怪的是,明明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进行,但,岑洛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
甚至有一丝沉重。
她只是想和简慕以朋友相处,她知恩会回报,但绝对不是以感情的方式。
是她过分了吗?又或者她应该装作不知道。
直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简慕才重新翻了个身,此时的她已经毫无睡意,只望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如你所说梦境都是相反的,那我希望它真的会发生。
我可以失落难过任你折磨,只要,你不离开我。
后来几天,秦染和许风晚都过来和岑洛换班看护简慕。
除了她们几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出现在病房过,后来简慕告诉她们,她并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警察局的人来过几次,一次录口供了解当时情形,一次则是通知她们犯人已经被逮捕归案,顺便还逮出了他们身后的团伙组织,感谢她们对案件做出的贡献。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换个地方住吧,虽然坏人已经被抓了,但那里安保措施也太差了,万一还有心思歹毒的人怎么办?
从事发后的第二天开始,秦染就便劝说她换个地方住,后来知道简慕住在她隔壁之后,秦染更是极力劝说。
虽然简慕改变了很多不假,但秦染还是觉得简慕的性子不适合做女朋友。
她感谢简慕救了岑洛,所以这些天也在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她,但感情的事,她还是希望岑洛能找一个无条件宠她陪伴她的对象。
岑洛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即便她一直在应和说有空了就去找,但是秦染始终不相信。
认为自己又骗她。
我真的在考虑了,已经在找房了。岑洛最后无奈,将自己手中的找房软件界面给她看。
别看了,我在你公司附近有套房,住在那儿吧。秦染又道,你之前怎么也不肯住,现在你不许拒绝我。
搬家的事儿就这么敲定了。
在简慕住院第七天的时候,按照医生的意思,她可以拆线了,在这之后的生活饮食方面都可以自由方便许多。
按照时间排表,今天是岑洛负责看护简慕。
然而她的手机在早晨时就一直振动个不停。
岑洛坐在简慕的床位旁,低着头打着字。
简慕无意间偏头,瞧见了屏幕上的徐姐姐三个字。
心突然沉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岑洛突然抬头望向简慕欲言又止。
简慕像早已料到似的,轻声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岑洛抿了抿唇还是将话说了出来:我中午有点事,要出去一下,我让秦染许风晚来陪你一会儿可以吗?
不去行吗?简慕一词一顿,即便早知道答案,却仍旧想期盼她能改变想法。
过了一会儿,病房里响起岑洛充满歉意的声音:
抱歉。
简慕想对她说,何必为了别人和她说抱歉,到底是她不如别人重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