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替身拒绝转正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替身拒绝转正——项绿瓜(14)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窗外台风肆虐,偶尔的闪电能照得通室大亮。但闪电过去,只剩那小小的红蜡烛照亮一方天地。

在这样的夜晚,听着外头雷声、风雨声交杂,两人并肩坐着,竟有种别样的温暖,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薛赢双拿着蜡烛,刑云把桌边把刺身和酱油端过来,两个人就这样席地坐在厨房的落地窗前吃晚饭。

已经入秋了,气温比以前低上不少,薛赢双道:待会我还是去煮个热汤好了。

刑云道:停电。

燃气灶能用。薛赢双道,既然吃刺身,就该煮个味增汤。

没想到你还会日料,你做饭到底是哪里学来的?刑云说着夹了一块刺身放入嘴里,可才刚入口,就差点吐出来,这什么东西?

怎么了?坏了?薛赢双也试了一口,没问题呀,方老师刚买的,不至于坏掉。

不是刺身,我说的是这酱,你这芥末的味道不对吧?

不然该是什么味道?

这吃起来比较像香菜。

是啊,本来就是香菜泥呀。

刑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薛赢双也不明白刑云的意思,两人鸡同鸭讲,谁都摸不着头绪。

忽然薛赢双啊的一声,想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这辈子没有吃过真正的芥末。薛赢双脸上平静,但眼神中带有笑意,我小时候就弄错了。

第18章

落地窗的烛火前,薛赢双道:小时候一个客人带了刺身来家里,让我去调蘸料。我根本不知道芥末是什么,跑去问他。他和我说,芥末就是绿色的,味道奇怪,很呛鼻,又像泥巴似的东西。后来我把香菜磨成泥,他也吃了。现在想来,他大概也不知道什么是芥末。

刑云的脑海中想象起薛赢双儿时的模样,那肯定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孩。

他等着薛赢双继续说,但薛赢双只是把酱油碟子往旁一收,站起道:我去给你重新倒点酱油,你将就着吃吧。

薛赢双倒完酱油回来,也没再说,只是吃。

他的眼神清澈,而且吃得很认真,丝毫不像是开了个头,吊着别人胃口等人追问他的样子。分明就是解释完了,不想说了。

但刑云却想听,他想知道薛赢双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又为什么退学。

刑云:你没告诉过我你以前读的是A中。

薛赢双:又没毕业。

刑云:那是很好的学校,你为什么考上了又退学?

薛赢双:没什么好说的,读不下去,走了。

刑云:你告诉我。

薛赢双看着三文鱼,认真道:无聊的事,算了吧。

世人总有倾诉自己苦痛的欲望,就像刑云,脚受伤了就非得让薛赢双看看,要薛赢双知道他受委屈了。

但薛赢双不同,他对于诉苦没有兴趣,也不喜欢卖惨。

但刑云太想知道了,而且刑云也完全掌握了薛赢双的习性。

刑云看着薛赢双,修长的手指轻点地板:三倍加班费。

薛赢双一秒放下筷子:这就要从我的出生说起了

*

那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故事。

男混混和女混混结婚,小夫妻游手好闲,猪朋狗友一诱惑,便学着赌博。

赌博这种东西就是赢小钱输大钱,两人尝了几次甜头,以为人生就此翻盘了,结果还没翻盘,人先陷下去了,麻将、德州扑_克、赛马、赌球能赌的全都碰了,最后钱一毛没有,债却越来越多。

所以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这不是对我有什么期许,只是博个好彩头而已。薛赢双道,因为他们要的就是赢钱,还不是一个人赢,是两个人都要赢。

不过两夫妇虽然没什么出息,生出来的薛赢双却很能干,小小年纪就能挣钱。

刑云听到这里有了些不好的联想,问道:所以你刚才说的客人,是什么客人?

来家里的赌客,他们就爱聚在我家。薛赢双说完见刑云表情微妙,忽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又道,你放心,我爸妈没让我出去接客挣钱,他们这点良心还是有的。

刑云松了口气,但薛赢双随即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还是成了我家第一个出卖肉_体的人,比我爸妈还没出息。

刑云一滞,深深看向薛赢双,薛赢双却不以为意。刑云岔开话题:所以你自己学做饭?

薛赢双点头:赌客聚在家里一聚就是一天,怎么吃饭?他们就拿钱要我去买。他们又要赌博又要喝酒,其实根本不在乎吃了什么,我就买最便宜的盒饭给他们,剩下的钱自己留下来。后来有一天,我心想,我干什么把这钱给别人赚?我为什么不自己做饭,再卖给他们呢?

刑云还记得上次他问薛赢双为什么这么会做饭,薛赢双只是笑笑不答,如今才晓得背后竟还有这样一番故事。

刑云问:那时候你几岁?

薛赢双:八岁。

那年薛赢双八岁,腿很短,踩着小板凳才勉强碰得到灶台,还要再踮起脚尖才能看到锅里的样子。

他举不起锅,就连锅铲都拿不稳,因此他爱煮面,至少煮面不用老举着锅铲。

一开始我做盒饭,所有人都吃一样的。薛赢双道,后来他们发现是我做的,开始点菜了,想吃什么菜就告诉我,让我煮。

你又怎么知道如何煮?

被多打几次就会煮了。

做不好就挨打,几次下来薛赢双就能煮出令人满意的味道了,九岁时他甚至能独自煮出一桌年夜饭。

刑云听了不禁皱眉:他们打你?

薛赢双却目光狡黠:他们打我,我就朝饭里吐口水。而且我也不傻,长大一点后,我跑得比谁都快,他们再打不着我。

不过后来也不煮了,因为他们老要赊账,我才不想给他们做饭。薛赢双说到这看向刑云,眼神里带有笑意,所以你现在是双双饭馆重新开张后唯一的客人了。

老板做菜好吃。刑云道。

这是当然。薛赢双道。

后来呢?

后来考上高中,但他们欠的债一天比一天多,我是我们家唯一能赚钱的人,就退学还债了。

方才聊起做饭的事,薛赢双还说得详细生动,可到了这,他却只三言两语带过。

刑云不悦:你爸妈欠的债,就法律而言不需要由你来还。

薛赢双看着漆黑的窗外,面色平静:我知道。但有些是朝亲戚朋友借的,有些是朝地痞流氓借的,那些钱不还不行,有些还是以我的名义借的。

好歹把高中读完。

那些人到校门口堵我,给我全班同学打电话,还进我们班上闹过,薛赢双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我是班长,我怎么能影响同学学习?

薛赢双看着窗外的暴雨,气息不稳。

但片刻后,他转头看向刑云,语气已回复平日的轻松;不过我本来就不是很聪明,擦线进的学校,成绩不太好,退学也不是多吃亏。更何况我开始自考了,这不是又接上了吗?

明明薛赢双语气带笑,刑云却听得难受。

刑云无法想象,在那样的环境下,薛赢双得花多少心血才考上A中那样的学校。他还是班长,别说老师信任他,同学一定也喜欢他。

可到头来的结局却是退学。

你爸妈没说什么?刑云最后问道。

没说什么。薛赢双道,因为我回家后发现他们上吊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