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面红耳赤,不敢低头往陛下身上瞧。
放心瞧。萧昀说。
是。
宫女们羞红着脸,顺着陛下的棱角分明、男儿气概十足的俊脸一点点往下看。
陛下是完全能将女子圈入怀里的身高,伟岸高大却丝毫不显粗犷,和常来见陛下的一众肌肉虬结的武将截然不同,多一分显壮硕,少一份显文气,是恰到好处的完美身材,比之指挥使更有力量,肩宽腰挺,十分有安全感。
宫女们一张脸通红,心砰砰直跳。
她们都到了能嫁人的年纪,只是常侍奉在陛下身边,曾经沧海难为水,其他男子皆难入眼。
陛下性子虽变化莫测了些,模样地位能力却无可挑剔,对身边人更是不吝宠爱,喜欢起来能眨眼把人宠上天,宫女儿中芳心暗动的绝不在少数。
只是陛下向来嫌女子麻烦,要么贼会来事儿要么唯唯诺诺的无聊,所以宁愿和一群臭汗淋漓的汉子们骑马射箭,都不愿和香气四溢的女子们嬉戏玩闹。
怎么今日忽然言语调戏起来?
莫非
如何?萧昀含笑说。
宫女们谁也没吭声,脸蛋却个个红扑扑的,呼吸急促。
萧昀笑意愈浓,又觉得是姑娘,没什么参考意义,于是睨向小太监们:如何?
当一声,一个端铜盆的小太监把盆给摔了。
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恕罪!奴才没端稳,奴才该死!
这动静总算把其他呆若木鸡的小太监给震醒了,没几秒功夫,他们的脸比对面的宫女还红,一个个支支吾吾的。
萧昀满意了,他这么俊,身材这么好,谢才卿都能芳心不许无动于衷,真是个不识抬举不识货的,以后找个没朕俊没朕身材好的臭婆娘,让他哭去。
贞贵人打入冷宫了。
他指着几个脸红的出类拔萃的小太监:你,你,你,还有你,你们伺候朕更衣。
满心期待的宫女们面面相觑。
午后,谢才卿刚要例行去养心殿服侍陛下,走到半途,被迎面而来的尹贤叫住了。
状元郎留步!
谢才卿停下步子,原地等他。
尹贤一溜烟儿跑过来,气喘吁吁,谢才卿下意识掏手帕给他让他擦汗,手已经塞袖口里了,已经捏住手帕的一角了,忽然顿住,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关切道:公公,有什么事吗?
尹贤道:状元郎跟咱家走呗,一路上咱家给您说。
谢才卿瞧了眼养心殿方向,温和道:好。
这几日谢才卿早就和尹贤打好关系了,尹贤对他喜欢得紧,尹贤又向来是个热得快机灵的性子,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陛下午睡歇下了,咱家趁机约了好些个大臣,商量点事儿,时不等人,最多一个时辰就得回去,状元郎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咱家才叫上你,指望你到时候出出主意。
不敢,才卿荣幸,不知是何事?
尹贤像是被勾起了伤心事,哭丧着个脸,往日尽显圆滑的眼珠也没了神采,含着浓浓的焦急:这事儿整不好,奴才怕是要彻底失宠了。
何事?谢才卿越发好奇。
尹贤瞧了他一眼,讳莫如深道:奴才没有的烦恼。
谢才卿一脸茫然:微臣愚钝。
尹贤锲而不舍地暗示:所有太监想有却没有的烦恼。
谢才卿依然一头雾水。
尹贤恨铁不成钢,想想状元郎年岁,也不奇怪了,朝他勾勾手指。
谢才卿凑过去。
尹贤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离开时,肉眼可见地瞧着状元郎的脸从白白净净变成了绯红一片,倒像是被夫婿调戏亵渎的初嫁媳妇儿。
尹贤纳闷:你怎么脸皮这么薄?这么大人了,自己不可能没有过吧?
这不是很正常么?谢才卿不和尹贤对视,看向别处,慢吞吞道。
是正常,陛下身子好,以往也会,只是最近这小半个月尤其特别是今天早晨。
咱家天天在跟前伺候着,寻思着陛下最近也没受什么刺激啊,也没哪个宫女儿往他跟前凑,可能是天气热了,精力又旺盛,岁数也到了,血气方刚,所以咱家才偷偷约了大臣状元郎?
好半天没听见谢才卿应声,尹贤终于反应过来,疑惑地叫了他一声。
谢才卿面上发烫,不动声色,低声道:陛下就没临幸
害,尹贤轻声道,陛下其他的不太挑,对枕边人挑得很。
谢才卿一怔:是么?
是啊,你都不知道挑成啥样了。尹贤直摇头。
谢才卿说:陛下挑剔枕边人,不妨碍平日尽兴啊。
才不是呢,尹贤一说起这个就一肚子话汩汩往外涌,咱家老早前也问过陛下为何不临幸女子,陛下说,图一时之快,人家要和你绑一辈子的,你嫌她,她也迫不得已缠着你,烦都烦死了,一个就睡过一次一点都不喜欢的女人呆你后宫里,缠你到死,你膈应不膈应?
这万一有了,他还得累死累活给人当一辈子爹,连亲娘都不喜欢,还叫他喜欢个小兔崽子?他自己都忙不过来没玩儿够呢,本来只是及时行乐,结果反倒还一屁股债了?还给个孩子操心这操心那儿,他闲着没事儿找事儿干?这不是想不开么,他有这功夫还不如养只鸟儿来的快乐,不喜欢直接送给别人养,女人孩子可不能送人啊。
陛下喜欢什么都只一阵,他自己也知道的,所以就懒得祸祸人家大好闺女儿。
原来如此,陛下当真君子。
谢才卿面上点点头,一点儿都不相信萧昀会对姑娘这么好,估摸着自己怕麻烦才是真的。
他心想萧昀要是配合点儿,他能早点走就早点走,省得惹他烦,他也绝不可能缠他,孩子以后也不会要他养,他自己养,不会叫萧昀知道,不给他添一点麻烦。
若真成了,萧昀毕竟帮了自己一把,还是孩子的另一个爹,礼尚往来,他尽可能不叫他损失付出一点儿,好聚好散。
一路上尹贤唠唠叨叨说自己苦啊,惨啊,倒霉啊,他语速太快了,谢才卿一开始还试图认真听,确定认真听也听不清后,就拿出了一贯的左耳进右耳出的哄人本事蹙着眉,瞧着他,时不时露出一点惊讶担忧来,在尹贤换气的档口,十分感兴趣地说一句然后呢、原来如此。
状元郎真是太体贴人太懂咱家了。尹贤感叹着,敲了两下身前的门。
一个大臣开门,二人进去,大臣关上门。
谢才卿往屋子里头一瞧,愣了下,当朝二品及以上的几乎都在这儿了,都是胡子花白的老头子,最年轻的瞧着也半百了,他是这儿官阶最低最没资历的一个,差的还不是一点儿。
谢才卿知道自己完全不够格,没等朝臣质疑警惕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温声道:才卿去外头守着
走什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刘韫从人群里挤出来,不由分说拽谢才卿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