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遮心说这故事越来越离谱了,但是话糙理不糙,那陛下等他胎稳了再碰?
去你娘的!萧昀狠踹了他一脚。
这事儿最近实在烦不胜烦,搅得他心神不宁睡都睡不香了,还总不受控制的起些尴尬状况,萧昀掌控欲很强,不喜欢失控,尤其不喜欢被莫名其妙牵着鼻子走,这会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做事,平白无故多费心力。
他向来不是个纠结的,也懒得去想去琢磨,干脆快刀斩乱麻了,皱眉道:你待会儿去找他,直接跟他说,叫他以后不要来了,朕跟前不缺人伺候,他好好在翰林院呆着吧。
谢遮心下一惊,谢才卿竟是要失宠了。
想想也是,陛下这性子,谢才卿不愿,强人所难这种事,皇帝肯定觉得哭哭啼啼地扫兴,作践别人倒无所谓,主要是他觉得自己亏了,热脸贴冷屁股,出力还讨嫌,很没意思。
更何况人家还当尊佛一样供着他。
皇帝又向来不是个色迷心窍的,这事被他排的很后,能取而代之的乐子很多。
追人更不可能,哪朝哪代见过皇帝追人的?还是个男子。
所以眼不见心不烦,倒是最好的选择。
谢遮试探地问:陛下以后都不准备见他了?
嗯哼。
那他生了呢?
萧昀没搭理他。
他孩子没了呢?他和大哥和离了呢?他来追您了呢?陛下都不会旧情复燃了吗?
滚!萧昀额上青筋暴跳,说不见就不见了,他爱生生,关老子屁事。
第42章
谢遮派人将萧昀的话带到时,谢才卿正在用晚膳。
谢才卿给了些银子,淡笑送人出去了,太妃见人没影了,立马道:这可怎么办?他现在见都不肯见你了!
太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蚱:我就说萧昀那种人在高位待久了,一直都是别人赶上门舔他,他低不下来的,钓久了鱼容易跑,他现在肯定还是很想要你的,要不你赶紧把鱼饵硬塞进他嘴里?现在挽回肯定行,再晚
不挽回。谢才卿慢条斯理地在一边的铜盆里净手。
不挽回?那你见不到他
他不见我,刚好是剧变的先奏,他是在抵抗自身的这种即将发生的变化,通过不见我来实现。谢才卿不紧不慢地说。
太妃眼里有茫然。
谢才卿淡声说:好比一个女子,受尽丈夫侮辱,但因为怕被旁人戳脊梁骨,所以忍气吞声不和离,终于她受不了了,为了缓解痛苦,决定完全放弃自我,做一个没有心的行尸走肉,那她很快就会发现,她连自我都能放弃,和离反倒是一件小事了。
太妃:嗯?
他回避恰恰是因为,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都很诱人,难以抉择,令他烦躁,他不想等了,不想再在做选择这个阶段浪费时间心力,所以直接选择了放弃我。
他要通过实实在在的行动,来解决内心的烦躁,所以一旦当他发现这个选择依然会让他陷入他讨厌的心态,并不能根本解决问题时,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走上另一条路占有我。
太妃瞪着眼睛,心道小王爷真把情爱兢兢业业地玩成了权谋。
谢才卿说:从中能看出他是一个极度自恋的人,越自卑的人,这个纠结的时间越长,因为比起内心的烦躁,外在行动可能带来的负面后果让他更难承受,萧昀极度爱自身,爱到不愿让自己长期陷入纠结,浪费一点儿宝贵的时间,他是个雷霆万钧的行动者,用行动来呵护自己的心力。
谢才卿眉眼一弯:他越宠着他自己,转变越快,他不喜欢我,他只是想用行为让他自己心里彻底舒坦。
太妃疑惑说:那舒坦之后呢
我不会让他舒坦的,谢才卿在她吃惊的眼神里,笑说,不满足才是欲望的前身,是行动的源泉。
我只有让他一直烦躁,他才能一直想着我,绞尽脑汁想得到我。
他要和萧昀在一起不短的时间,直到怀上孩子,当然指望萧昀不舒坦地越久越好。
太妃闻言咳了一声:他惹你了?很讨厌他?
她顿了顿,忍不住要为萧昀说句话:本来要打板子,他连罚都没罚你,他其实对你还不错
谢才卿咬牙,总之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太妃以中年妇人的直觉,嗅到了点什么,赶紧转移话题:那你都不见他了,怎么让他依然保持烦躁?
我有一个连萧昀都制不住的帮手。
太妃大愣:谁?
谢才卿一笑:萧昀脑子里的我。
他真正想要的其实是不见他,他以为不见我就可以不见他。
深夜,皇帝寝宫。
尹贤受罚,被短暂调走了,陛下还没选人顶上他的位置,所以尹贤的小徒弟福安暂代职位,贴身伺候。
他记得师傅的吩咐,无论是酷暑还是寒冬,陛下睡觉都不喜欢穿衣服,觉得束缚人,影响睡眠,所以他要注意着些,别叫被褥落地上了,让陛下着凉。
他静立在床侧。
陛下之前翻来覆去翻得床嘎叽嘎叽直响直晃,眼下总算没了动静,应是睡下了。
福安就要轻手轻脚走远些,猛地听见皇帝喊了声大嫂,吓得浑身一震。
床榻上,萧昀在接连不断地做梦。
前往京城的马车前,立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男人对着年仅十八的弟弟说:阿昀,兄长要进京赶考,你嫂子有身孕了,你一定要替兄长好好照顾她。
他说着,将自己身侧小腹微鼓的妇人的手塞进了萧昀的手里。
手又白又滑腻,指头绵软得厉害。
萧昀抬头,妇人脸上的白光消失了,现出真容。
是状元郎的脸。
萧昀痴痴地盯着貌若天仙正冲他微笑的大嫂:好。
身后大哥的马车渐行渐远,萧昀腼腆紧张地拉着大嫂进屋:阿昀会好好照顾大嫂。
画面一转,萧昀在榻上睡觉。
大嫂扶着腰进来,坐到萧昀的床榻跟前。
萧家家境贫寒,屋内陈设简陋,大哥极疼大嫂,钱都花她身上了,她穿得光风霁月,簪花戴玉。正值冬日,她披着个绒绒的白斗篷,摸了摸萧昀的额头,陡然蹙了下眉:怎么发烧了?阿昀,醒醒。
床上的人无动于衷。
她将自己的白斗篷脱下,罩到他身上,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还低头吻了吻他的嘴。
画面到这卡了一下。
大约是半梦的萧昀无意识觉得这段儿有点问题,大嫂不可能吻他的嘴,于是在处理片刻后,又将故事修改地合理起来。
大嫂亲昵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萧昀得了重病,卧床不起,大嫂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这日,大嫂端着铜盆一进来,就见萧昀在穿裤子。
她红着脸立马背过身去,等了半晌,都没听见萧昀穿好。
稍一转头,瞧见他病的手都不利索了,抖得厉害,连裤子都提不上去,她咬咬牙,羞红着脸:阿昀,我帮你穿吧。
大嫂,这不好吧?萧昀惊讶道。
大嫂道:你是爱国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这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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