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倒是真硬啊,心肝儿对别人可真好,难怪他们都为你求情,萧昀笑了一声,也是,反正朕是永远没这个待遇,见心肝儿为朕奋不顾身了。
江怀楚只当没听见这讥讽,已经将外袍全褪下,他攥紧手,稳住发颤的声带,平静地说:能不能轻点?
这时候讨价还价了?萧昀笑说,你是朕的谁,朕要疼你啊?都是买卖了,当然只顾自己爽了。
江怀楚深吸一口气,心口忽然痛得厉害。
萧昀说:脱啊,怎么不脱了?
江怀楚冷笑一声,咬紧牙关,义无反顾开始脱亵衣,手搭上亵衣的那刻,萧昀眼底的黑前所未有的浓重,握着匕首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刃尖几乎要刺穿马车底。
你真的愿意?
还能有假?
萧昀说:被敌人玷污?
少废话。
谢才卿的脖颈上没有那条熟悉的红绳,胸前也没有那块熟悉的宣誓所有的玉,身上却还残留着前日的淡淡痕迹。
人非得比痕迹消失得还快。
萧昀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小片风景,沉默良久,说:这么久,有没有一次心甘情愿?
江怀楚说:没有。
萧昀说:一次也没有?
江怀楚攥紧了手:没有。别废话了,这还重要么?还不脱衣服?要我服侍你吗?
他已经彻底解了腰带,就要完全扯下自己的亵衣,萧昀却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江怀楚蹙眉:你想自己脱?
朕是没那兴致,早腻了。萧昀说。
江怀楚脸色微白,深吸一口气:那你想怎么样?
朕也不是非你不可不是?毕竟朕天下第一,想要什么样儿的找不到啊?找个对朕一心一意温柔贤惠还会生孩子的女人不好么?干嘛非揪着你不放啊?说出去还不惹人笑话?
江怀楚冷冷看着他。
萧昀懒散笑了:你不是说没一次心甘情愿么?这样吧,你心甘情愿亲朕一下,朕就放你们走。
江怀楚冷不丁愣住了。
比萧昀进来后任何时刻都要错愕。
萧昀说,亲一下就放他走。
他是敌国奸细,他身上有无数秘密。
他身后是南鄀皇帝。
萧昀说,亲一下就放他走。
江怀楚心头发颤:你
干嘛呢,还不愿意了?萧昀说,朕总得和旧情人分个手,别高兴得太早,朕还有个附加条件,朕可没成全人的好品质,你这辈子跟谁在一起都行,就他不行。
他指着江怀楚身后的江怀逸。
江怀楚眼睛莫名起了雾,开始发红。
不知道为什么,萧昀恶言相向的时候,他反倒不难过,心如死水,萧昀稍一松口,他却摇摇欲坠。
你答应,朕决不食言。
江怀楚说:你真的不要别的什么?
萧昀乐了:这个个做买卖的要是跟你似的,朕岂不是赚大了?
江怀楚鼻头一酸,冷淡说:我不是谢才卿。
我知道啊,萧昀不耐烦道,要我说几遍啊?
萧昀叹道:毕竟是朕对不起你,强要了你,你清不清白,朕还是知道的,朕为老不尊的,总得还你点什么,这就当还你了,你记住,朕以后不欠你了。
江怀楚颤声道:萧昀
日后相见,各自为营,可别怪朕不留情面。
萧
朕要你亲我,不要谢才卿亲我,不要什么乱七八糟亲我,朕管你是谁,朕要亲嘴,你别废话,别缺斤短两啊,别想蒙混过关。
嗯。
江怀楚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亲过无数次,却忽然比第一次还忐忑,还笨拙,还惶恐。
他一点点凑了上去,在萧昀含谑的目光里,就要低头,吻上他的唇,萧昀却先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嘴:心甘情愿吗?
江怀楚咬牙:嗯。
萧昀这才撤开了手。
江怀楚的吻落到了他的唇上,萧昀只睁着眼睛看着他。
这是江怀楚第一次主动吻萧昀。
不是谢才卿,不是任何其他人。
唇与唇相贴,别样的战栗,江怀楚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了一阵恐慌,萧昀凝视着他。
江怀楚就要笨拙地撬他的牙关,萧昀却一把推开他:够了。
这个吻只止于浅吻,没有一丝一毫欲望、算计的味道,纯粹的不像是两个皇族之人会有的吻。
萧昀扔了个东西给江怀楚,懒散站起。
江怀楚低头看着那个丑疙瘩。
红绳穿着的那块玉。
萧昀说:分归分了,定情信物总得留着是吧?不然朕多没面子啊,说出去旧情人都不想着朕,连定情信物都还给朕了。
好歹在一起这么久,不能一点痕迹都没有,总得给你留下点什么。
他在跳下马车前一刻,饱含恶意地谑道:我要你欠我。
萧昀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江怀楚出声叫亲信撤开放他走。
不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总得给他留下点什么。
江怀楚百感交集地笑了一声,摸了摸自己如今尚且平坦的肚子。
他给他留下了个孩子。
一辈子抹不掉的痕迹。
他才不欠萧昀。
各安天涯,江湖不见。
第77章
身后精兵跟着。
萧昀拉着缰绳,骑着马往皇宫去,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先前的场景。
萧昀从马车上跳下,南鄀的亲信提着刀剑,虎视眈眈,朝他迫近,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
他们显然经过多年严苛训练,个个武艺高强,对他都没有一丝畏惧,只进不退,眼睛赤红,眼底疯狂。
像是以为他们的主子已经遇害,要手刃他报仇。
剑拔弩张,刀兵四起。
萧昀握着匕首,懒散笑着,孤身深入,触目皆是敌人,却面色不改,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毕竟各自为营,他守诺放谢才卿走,谢才卿未必守诺放他走。
也无所谓,又不是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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