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狂怒还没上来,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可能,江怀逸是他兄长,世上人都乱伦了,古板守旧成那样的江怀逸也绝不可能
那难道是他的?
萧昀浑身开始发抖。
不,不可能。
他吃药啊,绝对不是他的,可照月份,就是他的
不不不,不是他的,他吃药。
难道谢才卿背着他偷人了?
可可他怕人惦记着叼跑了他的兔子,无时无刻不喊人暗中监视谢才卿,谢才卿的第一次是自己的,这毋庸置疑,和自己在一起的一个多月,也绝对只有他一个男人。
是他的?
不不不,不是他的,他吃药。
可不是他的,谢才卿为什么来南鄀,那个至今不明的动机
等等!
处心积虑让他操
萧昀的唇不受控地开始抖。
好像一团杂乱的毛线,终于找到了线头所在,他轻轻一拉,呼啦啦啦,整个毛线团都解开了,他眨眼又想到了他刚到南鄀,在弥罗山庄上遇到的那个晕倒的望族孕妇
那只纤细修长的手。
那个看到他像见了鬼的中年美妇。
如果不是他的,那为什么他上弥罗山庄那天,都甩出令牌了,侍卫居然还让那边过?
老头为什么忽然换了副嘴脸,明目张胆、理直气壮地和他对着干帮南鄀?
因为有了小玄孙?
谢才卿是端王,怀了他的孩子?
可自己吃药
虽然他吃了万无一失的药,虽然谢才卿是个男人,但谢才卿肯定怀了他的孩子!
对,肯定是这样,谢才卿怀了他的孩子!他的孩子!那天他摸到的是他的小兔崽子,他要当父皇了!
他媳妇儿怀了他的孩子!
自己可太厉害了。
谢遮一脸匪夷所思地盯着萧昀。
凭他的直觉,虽然萧昀在马背上坐的好好的,英姿飒然,俊美无俦,但他总感觉萧昀下一秒要跟个猴儿一样上蹿下跳、跟匹马一样撒欢转圈圈了。
似乎在手舞足蹈、鬼哭狼嚎的边缘。
果然,下一秒,万众瞩目下,肃穆甚至有些悲壮的场合里,焦灼压抑、一触即发的气氛中,萧昀开始傻笑。
谢遮心头直跳,在一片诡异的死寂中,老脸爆红,恨不得上去捂住萧昀的嘴,平时私底下才这样,人前从来不出问题,怎么这种时候突然犯病了?
陛下!谢遮焦急万分地小声提醒,该发号施令打仗了!你手挥完再笑!
城墙上一脸冷淡从容准备和萧昀你死我活的江怀楚看着那个高头白马上傻笑的俊美男子:
身侧义愤填膺、面目扭曲、赤红了眼的将领,对上敌军令人闻风丧胆的主帅脸上过于真诚无害的笑容,自己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用力过猛了,他尴尬万分道:这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策略吗?是想打消我等的杀气?
江怀楚说,本王不知。
第92章
江怀楚时有些尴尬。
萧昀这么笑,他也不好意思先挥手叫人放箭了。
兵临城下,各自军令已出,事已至此,覆水难收,只是晚些和早些的分别。
只是他时竟摸不准萧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城下,谢遮小声喊道:陛下!快挥手攻城!别笑了!大家都看着呢!
萧昀看了看四周,总算醒悟过来,敛住了笑,嘴角却还在不住弹跳,上挑,下压,上挑,没完没了,谢遮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萧昀低声说:朕要退兵。
他说的是朕要,不是朕想,谢遮眼前黑:退兵???
对,没错。
谢遮沉默几秒,扭动僵硬脖子,看向身后已经被激励地赤红了眼、就等着浴血奋战的士卒,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萧昀说:非退不可。
谢遮安慰自己萧昀虽然向离谱,但总是有自己的道理,最后也都证明他是对的,才勉为其难道:可是军令已下,陛下方才说违令者斩陛下言九鼎,这
萧昀脸色微变。
谢遮小声道:陛下还是快挥手罢
箭在弦上,岂有不发的道理?更何况是两军阵前,真要退兵,还没个合理的交代,跟临战脱逃似的,自己人肯定就不乐意,到时候萧昀不仅军中威信暴跌,敌军也要笑话,说天下第雄师不战而逃,世人闻此,大宁势必颜面无存,之后又该如何自处?
萧昀斩钉截铁说:必须退。
谢遮额上青筋暴跳,忍了又忍,才好声好气说:陛下总得给个能服众的理由。
他眼神狐疑。
根本没有个理由可以叫在场包括他和将领在内的三十万大军人人信服。
萧昀沉声说:端王是谢才卿。
啊???谢遮直接震惊地叫出了声,猛地抬头,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城门上风仪无双的男子,也来不及消化,说,可这是私情,将领们怕是不会
他怀孕了,朕的,大宁的。
谢遮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没开玩笑,就是大宁上下心嚷嚷了好几年要的小皇嗣,这个理由够不够?
别说出去,萧昀在谢遮扭曲的表情里大脑飞速转动,忽然灵光闪:你免死金牌带了没?
谢遮仍陷在之前那句话的雷轰里,面色如土,浑身颤抖的程度不比萧昀先前低。
没空跟你解释,萧昀又低声重复了遍,你免死金牌带了没?
谢遮魂不守舍,浑浑噩噩地回:带带了。
萧昀大松了口气,脸上又浮现尽在掌握的笑容来:指挥使昨夜惊梦三十万大军去无返,深感不祥,说什么也要朕退兵,为此不惜抗旨,朕是说了违令者斩,可指挥使功劳赫赫,且有免死金牌,朕便饶过他命,改日再战。
谢遮:
见他不说话,萧昀还以为他不舍得那块免死金牌就这么用掉了:快快快,给朕,我媳妇儿和崽子没事,以后你想要多少块朕给你打多少块!
没等谢遮从接二连三的打击中回转,萧昀已经暴喝道:退兵!快给老子退兵!
江怀楚立在城墙上,眼睁睁地看着底下三十万大军如潮水般席卷,又如潮水般褪去,速度之快,令人恍惚。
之前浩大的声势、箭在弦上非发不可的趋向、悲壮激烈的气氛,仿佛是场错觉。
底下只剩飞扬尘土。风沙扑面。
霍骁在被带起来的风沙里,呛了几声,怒道:别告诉我这是他们的演习!是耍我们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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