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禁不住替骆云深感到委屈起来,絮絮叨叨就把这些话吐露出来,像装着蜂蜜的罐子打碎了,哗啦一下淌出满地流金,甜得让人心软。
骆云深听到一半就忍不住嘴角上扬,等苏乔开始难过地批评自己时,他已经有闲心揉对方颈后柔软的头发。
怎么会这么想?骆云深道。我也没有给你买过什么东西,你会因为这个就觉得我对你不好吗?
苏乔抽抽鼻子,忽然一滞。
对啊。他呆呆地想。骆先生确实没给我买过东西
苏乔当即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思路,顺着骆云深的说法往下走。
我没有送礼物的习惯,只会出于礼节性买给长辈,所以也一直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骆云深说。人不是千篇一律的,做事方法自然各有不同。啾啾,在我看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一个二十岁的男孩,也许还处在对未来规划都不太确定的年纪,就已经要步入一段婚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虽然是自愿,但也未必没有压力。
骆云深自然知道苏乔最开始答应联姻另有目的,但这并不妨碍什么。他不是懵懂无知的童话式人物,要求感情的开端必须纯粹无暇。
不论最初苏乔是被什么打动,答应和他结婚,最终决定能不能继续相处下去的,是两个人一起度过的每一刻。
骆云深只在意最后的结果。
目前看来,成效显着。
苏乔收到肯定,反而更内疚了:可是、可是
他满脑子糊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思路就不太清晰,听完骆云深的话,一面觉得很有道理,一面又觉得哪里不对。他从未经历过复杂的情感上的事情,自然无从知道适当的表述与处理,只好自顾自抿着嘴继续思考,恨不能敲一敲自己的脑壳。
半晌苏乔终于想起来,骆先生只解决了一半的问题,还有另一半呢。
自己主动的亲近,到底是不是自以为是的索取,其实骆先生根本就不想要?
苏乔有时候胆小得很,有时候又仿佛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一旦主动起来,真心话就像咳嗽一样,拼了命地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没办法阻止。
骆先生。苏乔抬起头,语气里满是真实的不解与疑惑,眉头也因此蹙起。你为什么一直不跟我做?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几乎都是由自己主动的。这多少让苏乔感觉不安,因此才会从买礼物这点小事上引申,得出骆云深并不喜欢这些,是自己要求太多的结论。
这才是最让他伤心的一点,好像自己几个月以来的努力都是无用功,丝毫没能打动对方。如果不是点点滴滴的小事埋在心里,他远不会这么难过。
苏乔一记直球,让骆云深哑口无言。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预料到,竟然有人能率直坦白到这个地步。迎着苏乔认真的眼神,他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要说什么呢?说苏乔才刚刚二十岁,随着年龄增长,想法会一天天改变,在未确定彼此全心全意之前,他们都需要有缓冲的时间?
这是成年人的默契,但苏乔明显不懂得。他就像时刻期待主人抚摸的小猫,一天没有得到反馈便很不高兴,如果有哪一天翻开肚皮给人摸,那一定是很喜欢那只手,那个人。
小猫是不会考虑万一哪天喜欢上另外一只手怎么办的,它只知道今天阳光正好,是时候撒个娇。
骆云深轻咳,解释道: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在等你考虑清楚,确定不会后悔结婚,想要一直跟我生活下去。
苏乔困惑地眨了眨眼:我为什么会后悔?
你才二十岁。骆云深说。
是啊,我二十岁,比骆先生小很多。苏乔点点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因为我二十岁,你觉得我的想法不成熟,随时都可能变化?
骆云深没有否认。
诚然苏乔说得不完全对,他并不担心苏乔的想法不成熟,只是觉得恰逢这个年纪,能导致想法变化的因素太多了。
可是,我又没办法一下子长到三十岁。苏乔为难地说。万一三十岁的时候,我还是这个样子怎么办,骆先生会一直觉得我不成熟吗?
没等骆云深回答,苏乔继续说:想法也是会受人影响的呀,我怎么知道它到底会不会变呢?没准儿我会变得更喜欢骆先生,喜欢到离不开的地步。不管我怎么变化,只要一直喜欢你,不就可以了吗?
苏乔大概不知道,他有一种特别的天赋:总能打乱骆云深的计划,且在无数纷杂里砰地一声,正中红心。
第62章入选美食名录
骆云深好半天没有说话。
苏乔还在剖析自我,满脸认真,嘀嘀咕咕地说:对我而言,相处得越久感情自然越深,所以当然会越来越喜欢骆先生,毕竟你这么好
话说了一半,蓦然停住,感受到骆云深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耳垂。
不是安抚的吻,这动作轻地恰到好处,有种厮磨的意味,让人禁不住脸红起来。
众所周知,在神经敏感的部位,吞吐之间带出的气流会格外明显,哪怕是小小的触碰,也会让人不自觉地颤抖。
颈后、喉咙、腰腹,都是不经常被人触碰的,因此回避这种近距离接触,几乎是本能行为。
苏乔自然也是这样,他稍稍侧头避开,下一个吻便落在了颈侧。
隔着皮肤,颈动脉被牙齿轻轻碾磨,让人生出一股危机感。苏乔腰腹缩紧,脊背挺得笔直,小心地说:骆先生?
嗯。骆云深托着他的后背,两人视线撞在一处。
苏乔紧张地干咽,眼睛睁大,嗓音带着些许颤抖:你要跟我做了吗?
他没有经验,却并不算迟钝到无可救药。刚刚才问出了那样的问题,又很真挚地表白了,这时候突如其来的亲密行为,只能导向一个结果。
是。骆云深道。可以吗?
在苏乔问出口之前,他并不知道缺少亲密关系是会让对方感到不安的。随随便便一件小事,就能顺着想到许多。克制自己是为了让苏乔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并且最终愿意一直待在他身边。但如果适得其反的话,也就完全不必要了。
苏乔心脏直跳,觉得空气一下稀薄起来,让他有种窒息感,头也开始晕乎乎的。
不过他仍然笑起来,又高兴又期待:可以!
说完,苏乔还主动往前凑了凑。
空气忽然灼烫,在冬天沉沉冷冷的黑夜里,万物燃烧殆尽。
次日早晨,苏乔窝在床上,用手机给两个室友发消息,让他们帮忙在课堂上代答到。
程轶澍:【?】
程轶澍:【你今天不来上课?】
苏乔懒懒地伸了伸腿,慢吞吞打字道:不去。
程轶澍:【为啥啊?这都期末了,怎么反倒缺课了,之前做笔记那么勤奋现在不怕挂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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