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阳从床头抽屉里找到给萱萱准备的礼物,一条简单大方的项链,从书架上找到了消防员的存折。
离开消防员家的时候,乐安把消防员家里的垃圾给带了出去。
折阳见了没有阻止她,布偶猫抖了抖胡子,到底也没说什么。
荆悬一路安安静静跟在折阳身后,今天的存在感特别低。
折阳总觉得奇怪,特意回头看了眼荆悬,就见荆悬刚刚把视线从他的屁股上收了回去。
你在看什么?折阳问道。
荆悬说不了话,只会无辜地看着折阳。
折阳甚至产生了把他的小南瓜头套转过去,让他看不见外面的冲动。
他已经被荆悬盯着屁股看了一整个晚上了,不只是屁股,就是这个位置,正面后面荆悬都看。
介于荆悬之前的表现,折阳不得不怀疑荆悬心里有什么歪主意,别看他一个骨头架子,花花肠子可不少。
回伞铺后消防员看到折阳手里的东西不断道谢,又冲着那把油纸伞拜了又拜。
折阳没理他,径直走进蜡烛屋,看着那盏新燃烧起来的蜡烛,烛光尽收眼底,摇摇曳曳得特别好看。
太少了。他说。
光是消防员现在给的功德不足以让荆悬长肉,看来还是要彻底解决消防员这件事后才行。
折阳没回头,直接伸手一拽就把身边的白骨给揪了过来。
你下次打算长哪里?
白骨看了眼摇曳的烛火,很快不感兴趣的又看向折阳,突然敞开双臂要抱折阳。
折阳抵着他的胸骨推开了他,先一步走了出去。
行了,我要睡了,明早要去拦人的。
消防员的情况实在是等不及了,折阳他们甚至都不敢等到中午萱萱放学,明天一大早就得去拦萱萱。
折阳是起床困难户,怕自己起不来,闹铃从四点半就开始,每半小时一个。
平时他都要磨磨蹭蹭等最后一个闹铃响了才起床,谁知这次第一个闹铃响起,他关掉闹铃后就有点清醒了。
夜里睡觉时,在半梦半醒间,折阳总觉得房间里有些细碎的小动静,像是错觉。
他这一醒,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被子里的两条腿轻轻蹭了蹭,总觉得下面滑溜溜的,像是没穿内裤。
可他记得很清楚,他昨晚是穿着衣服睡觉的,他也没有不穿衣服睡觉的习惯。
折阳缓缓探手进被子里摸了摸,皱着眉坐了起来,他下面真的没穿。
别说内裤了,裤子也不翼而飞。
他打开床头灯,看到平时睡觉总是紧紧挨着他的白骨此时背对着他躺在床的另一边,看背影就能感觉到他的心虚。
折阳想到他不翼而飞的裤子和内裤,脸黑了下来。
他隔着被子踢了白骨一脚,怒斥道:
给我起来。
白骨一动不动,还在装睡。
折阳又踢了他一脚,这次用力大了些,差点把白骨踢下床。
不起来以后永远别想进来了!
白骨终于磨磨蹭蹭的起来,黑漆漆的眼眶里两点红光向下看,不敢和折阳对视。
他一起来,身前藏着的东西就露了出来,是折阳的睡裤。
折阳一把拽回自己的睡裤,翻了翻没找到内裤。
他把睡裤扯进被子里套上,在房间里四处翻找也没找到他的内裤。
在他即将发火的临界点上,白骨终于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折阳怒气冲冲地走进浴室,看到自己的小内裤被洗得湿答答的挂了起来。
他愕然地看着那条挂的高高的内裤,上面的黄色笑脸像是在嘲笑他。
白骨磨磨蹭蹭地走到折阳身后,低着头,轻轻扯了扯折阳的衣角,两点红光扁了扁,像是在邀功。
折阳深吸一口气,压着火气问他:
荆悬,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半夜偷偷洗我的内裤做什么?
折阳终于明白这骨头架子为什么盯着他那里盯了一天,敢情就是为了洗他的内裤?
荆悬指了指垃圾桶里被他撕坏的西装,又指了指内裤。
意思似乎是折阳要给他洗衣服,他就给折阳洗内裤。
折阳心情复杂,怒火倒是慢慢消了,他一遍遍叮嘱荆悬:
以后不要给我洗内裤知道吗?也别碰我的内裤!
荆悬没反应,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折阳重新翻了条内裤躲进浴室里穿上,出来后躺进被窝里居然还有睡意。
只是临睡前,折阳迷迷糊糊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抓住了自己的裤腰。
等折阳睡着后,白骨冰凉的手悄悄探进被子,在碰到折阳抓着裤腰的手后顿了顿,只好可惜的退了出去。
他躺在折阳旁边,认真盯着折阳看,心里懵懵懂懂地想着:
折阳的内裤,好小。
他以后的内裤,一定不能这么小。
早上折阳打着哈欠走出卧室,正忐忑在原地转圈的消防员一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
他怀里抱着一个饭盒,是他起早给萱萱做的午饭。
请问请问我可以去吗?我保证不惹麻烦,我现在很清醒了,我想见萱萱最后一面。
折阳打了个小哈欠,微微歪头看向消防员,眼睛里还弥漫着水雾,显然没睡醒,平时的冷硬消散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呆还有点萌。
他这幅样子看得温书清笑眯眯地捂住了嘴,乐安也惊讶得瞪圆了眼睛。
折阳歪歪斜斜的站着,白骨主动站到了他身边,折阳干脆靠了过去,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白骨。
听到消防员的请求,折阳慢慢看过去,上上下下地扫了他几眼,说道:
去可以,别惹事。
说着他又让乐安带好绳子,要是消防员发疯就立刻把他绑起来。
消防员惊喜的点头,不断弯腰道谢,神情复杂,黯然交杂着欢喜。
他轻声说着:
我对不起萱萱,一辈子都对不起她,我毁了她的一生,可可我也爱她,这世上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啊
听到消防员这席话,乐安愣了愣,突然觉得怀里的绳子有些沉重。
温书清放下捂着嘴的手,总是挂在唇边的笑容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