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听他说没有那就放心了,开始无所顾忌地发挥起他的忽悠功力,那就是了,你不懂。男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就会忍不住疑神疑鬼。
谢毓:呃
沈映微微一笑,继续到:君恕替朕办差,时常在宫外走动,而朕平时在宫里,出宫多有不便,无法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他出宫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自然也都无法知晓,朕这心里啊,总是感觉不安。
谢毓不明白,诚恳地问:为何不安?
沈映一本正经地道:当然是怕他出去偷人啊。
一向只读圣贤书的谢毓被皇帝大胆直白的用词惊到,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君恕有他的抱负和志向,朕也不忍心让他和其他的后宫嫔妃一样被困在深宫。沈映装模作样地叹息了声,但你也知道,君恕品貌出众,喜欢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朕就怕他被宫外的乱花迷了眼,辜负了朕
剩下的话沈映还没说完,就被谢毓一脸愤慨地打断,难不成,他还敢背叛皇上您,红杏出墙?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已是他几辈子的福分,若是他还敢辜负圣意,那真是罪该万死!
沈映挑了下眉,没想到谢毓会突然比他还激动,那个,他现在还没背叛朕,你倒也不必如此说。
谢毓听沈映还这么维护顾悯,心里对顾悯更加不屑,蓝颜祸水,狐媚惑主,竟勾得堂堂帝王为他如此神魂颠倒。
怪不得之前皇帝在百官心中声名狼藉,绝对就是被这些男宠祸害的,明明他看皇帝就贤明得很!
有这种人在皇帝身边,迟早会成为一大祸患!
谢毓虽有心劝谏皇帝不要过于宠幸顾悯,但他自己也是才得圣心,在皇上心中的重量恐怕还比不上顾悯,现在开口可能只会触怒皇帝,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谢毓起身行礼道:皇上的意思,臣明白了,您放心,臣会让人盯着顾少君出宫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向皇上您禀报!
沈映就等他说这句话,立即眉开眼笑地点头道:那就有劳谢卿了。
与此同时,揽月斋里,江水平从外面回来,带回了榜眼郎走后,探花郎又在永乐宫和皇帝单独密谈了半个时辰还没走的消息。
顾悯正在房里给一盆君子兰浇水,听完并不感觉惊讶,只淡淡说了一句:看来,杜府门口那群闹事的士子,应该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被人煽动的了。
江水平好奇问道:谁啊?
顾悯扯了扯嘴角,没说名字,岔开话题问:昨天跟着太师府那几个人出城的探子如何说?
江水平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和你所料不差,那些人出城后去了郊外的一所庄子,我们的人在外面守了大半夜,终于等到他们扛着三个麻袋出来,他们把三个麻袋放到马车上,拉到一处荒郊野外埋了,我们的人等他们走后把麻袋挖出来,那三个麻袋,每个都装了一具女尸!都是被勒断脖子死的!
顾悯闲闲拨弄了两下君子兰的叶子,三具女尸的身份可能确定?
暂时还不能确定身份,但应该都是青。楼女子,尸体已经都带回衙门了。江水平道,这个时间,杜谦仁这么着急杀人灭口,想必这三个女子,大可能和陈子荣有关。
顾悯转过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安郡王今日出城了?
江水平笑道:嗯,他今日早上去了北镇抚司一趟,没看见你便骂骂咧咧地走了,还扬言要参你,后来就去了城外找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顾悯轻嗤了声,我给他准备的那份大礼可安排好了?
都安排妥当了。江水平促狭地道,不过人家要参你,你还给他送礼?
顾悯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窗外,这礼,是给皇上准备的。
到了戌时,沈映脱了外衣正准备沐浴,忽然外面的太监来禀报说安郡王求见。
沈映心中纳闷这么晚了安郡王进宫找他会有什么事,便让小太监传他进来。
皇上!皇上!安郡王气喘吁吁地小跑进来,跑得连头上戴的金冠都歪了。
沈映懒得再重新把衣服穿上,便再外面随便披了件衣服,不慌不忙地从内殿走出来,什么事啊你这个时候急着见朕?
安郡王急急行了个礼,道:皇上,我找到陈子荣的书童了!
沈映半信半疑;锦衣卫都没找得到的人,你又是在哪儿找到的?
安郡王一脸傻乐,你听我跟你说啊!
原来安郡王和友人今日约了去城外踏青游玩,日落回城途中经过一片林子,没想到在林子里捡到一个晕过去的男人,安郡王便让随从把人救起来。
本想在男人身上找找有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物件儿,结果在他身上只翻出来一本账本,又等看了账本才知道,原来此人就是陈子荣的书童!
安郡王从袖子里掏出账本递给沈映,一脸得意地道:皇上,没想到这陈子荣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记账却是一把好手,到底是商贾人家出身。这账本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他来京之后的所有开销,包括给哪个当官的送礼,请了谁吃酒狎妓,一笔一笔都记得明明白白!
沈映把账本接过来翻了翻,眼角抽了抽道:你这什么瞎猫撞上死耗子的运气?路边随便捡个人,就能被你捡到陈子荣的书童?你怎么不去买彩票呢?
安郡王愣了下,彩票是什么?
沈映敷衍地笑了两声:没什么,你接着说。
哦,皇上您请看,这账本上记着,陈子荣前前后后给杜成美送了十几万两银子,还有数不清的珍宝古玩,要说他们两人之间没猫腻,打死我都不信!安郡王美滋滋地搓着手说,你之前还说我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怎么样,我这次算不算立了一大功?你得好好赏我才行!
沈映看着安郡王赞赏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以作鼓励,赏!
正说着要赏什么,忽然小太监又来报,说是顾少君有要事求见。
沈映皱眉,奇了怪了,今晚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扎堆跑来求见。
传他进来。沈映挥了下手,把账本放到桌上,又在上面压了两本奏章做掩饰。
一会儿顾悯进来了,安郡王自以为立了头功,眼睛长在了脑门上,斜眼瞧着顾悯嘲弄道:顾少君,你再晚来一会儿,恐怕这案子都要结了。皇上信得过你才让你来查科举舞弊的案子,结果你就是这么帮皇上办事的?
顾悯没理睬安郡王,对着皇帝行礼道:请皇上圣躬金安。
沈映面色淡淡,拢了拢身上披的袍子,朕安。这么晚了,你找朕有何事?
顾悯道:臣无意中查到一件事,想禀报皇上。
沈映饶有兴致地问:什么事?
顾悯把查到杜府家丁出城在杜家的庄子里杀了三名青。楼女子埋尸荒郊的事,跟皇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安郡王听完拍了下大。腿,急道:那三个青。楼女子肯定是陈子荣送给杜成美的!账本里都记着绝对不会错!好他个杜谦仁,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敢杀人灭口!
顾悯故意装傻充楞,什么账本?
沈映白了安郡王一眼,这家伙,说话前能不能动动脑子?真是白费了他刚才还特意把账本藏起来的功夫,账本这么重要的证据能被顾悯这个二五仔知道?
沈映推着安郡王往外走,好了好了,你先出宫回府吧,朕明日再召你。
安郡王还不肯走,啊?我这就走了吗?我话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