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悯攫住沈映的目光,循循善诱,先脱衣服,然后我抱皇上去浴房。
我信你个鬼!两人都老夫老妻了,知道了顾悯什么意图,沈映也不扭捏,伸手过去主动抬起顾悯的下巴,戏谑地道,怎么?刚才朕让你坐到龙椅上,你还百般推辞不肯坐,现在非但敢坐龙椅,还敢在龙椅上做了是吧?顾君恕,你这人变得倒快啊?
顾悯一边解两人身上的衣服,一边言简意赅地回答:还不是皇上惯的。
狗东西,还挺会倒打一耙的。
不过在龙椅上,他还没试过,要不要试试解锁一个新地点?
顾悯根本没有给沈映犹豫的时间,已经将沈映推倒在了龙椅上,低下头,目光扫过天子纤瘦的腰身,薄薄的一层肌肉下都能清晰地看到肋骨的轮廓,不禁心疼道:皇上瘦了,以后要多吃点。
沈映不以为意地笑道:我每天都吃很多,可没办法,就是不长肉。
顾悯低下头,像信徒膜拜神明一样,虔诚地落下一枚枚细密的吻,那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多养些肉在身上?
沈映闭着眼认真地想了想,思绪却总被男人故意折磨他的动作给打断,最后恼了,掐着男人的肩膀不满地道:你少折腾我两回,说不定就能胖了!
那不成,顾悯手撑在沈映脑袋两侧,支起上身,俯望着他轻笑,这是两码事,饭要吃,也要运动,皇上今日在龙椅上都坐一天了,该到了活动身体的时候了。
说罢,便将沈映抱着坐起来,然后两人换了个位置,由顾悯坐在龙椅上,沈映则跨坐在顾悯身上。
沈映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凌乱了,中门大敞,龙袍领口都落到了背后,衣襟挽在臂弯上,要掉不掉,却比没穿衣服更引人遐想,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
反观顾悯,衣衫却仍好端端地穿在身上,只有肩膀处的衣服皱了点,概是因为被沈映圈住了脖颈,顺带着给揉皱的。
沈映双足踩在龙椅上,后腰被顾悯托着,仰头看着头顶上一块写着勤政勉学的匾额,这字据说是大应朝的开国皇帝题的,沈映咬着唇,双眸里雾气蒙蒙的,看着匾额上面的四个大字想着,若是大应的列祖列宗知道他们的子孙居然会在匾额下面,在龙椅上面做这种荒唐事,恐怕都要气得活过来。
皇上在想什么?顾悯注意到沈映的不专心,故意松了扶在沈映腰上的手,让他重重落下去,沈映果然蹙起眉头,闷哼了声,回过神低头似恼非恼地瞪他,恶狠狠地道,朕在想,要是大应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今晚一定组队到你梦里来诛你九族!
皇上忘了?顾悯不以为然地扯唇自嘲笑了笑,臣的九族早已被诛了。
沈映意识到自己戳到了顾悯的伤心事,忙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无妨,皇上无需自责。顾悯环住沈映的腰,将人抱起来,将身后御案上的账本奏本全部扫到地上,让沈映躺在上面,倾身紧随而上抓着沈映的手腕举起来按在桌上,深邃的湛眸居高临下地望着沈映,眸中满是桀骜不驯,还有一丝放肆的疯狂,先帝们要是来梦里找我,我也不惧,反正我家就剩了我一个,若不是只剩了我一个,我哪里敢在这儿这么对皇上?
御案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在空旷的永乐宫里经久不息。
第71章
看了两天账本,沈映终于知道了之前国库一直空虚的问题出在哪儿。
他一开始只知道,大应的太祖皇帝曾立下规定,沈氏皇族子孙享有特权,不受普通法律约束,无需交税,甚至可以在其封地上收税。
不仅如此,太祖还规定每一个皇室子孙不必从事任何职业,所有日常花费开销都由国家承担,这样一来,各地藩王还不铆足了劲生孩子,因为孩子生的越多,能领的俸饷禄米也就越多,所以随着宗室人口的不断增加,朝廷供养这些皇族宗室的负担也越来越沉重。
沈映查了户部每年拨出去给各地王府的俸饷和禄米数量,数字简直触目惊心。
应太祖这种厚待子孙的做法,和明太祖朱元璋如出一辙,这就导致到了明朝末年的时候,朱氏子孙达到了一百多万人,这得多有钱的人家,才能养得起这么多张嘴?不灭国才怪!
沈映对这些沈家的亲戚可没有什么骨肉亲情,同宗同源的归属感,在他眼里,这些宗室就像是蝗虫蚂蟥一样,好吃懒做,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朝廷的供养,简直是趴在百姓的脖子上吸血。
可这些人虽然可恶,但却是沈家统治的基础,又有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压在上面,就算沈映是皇帝,也暂时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古今中外无数的例子都证明了,贵族的蛋糕哪有那么好动,谁动了,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沈映的皇帝工作日程表上,除了削藩,又多了一项宗室制度改革,这两件大事要做起来无论哪件都不能一蹴而就,只能徐徐图之。
时间一晃到了年底,今年除了是三年一次考察从州县到府道司官员的大计,刚好也是六年一次考察中央官员的京察。
大应朝规定,凡是从四品上官员的政绩都需要皇帝亲自考察,这对刚大权在握的沈映来讲,可是一次施展皇权的好机会。
他可以趁这次官员考核的机会名正言顺地挑选一些自己满意的官员进行扶持,而对于那些他不满意的官员,也正好借此机会对他们进行削弱打压,所以这些日子,沈映忙得更是不可开交。
这天吏部左侍郎又进宫给沈映送官员考核的文书,到了永乐宫门口,听在外面伺候的太监说,临阳侯正在殿里和皇帝议事,吏部左侍郎便识相地让太监过一会儿再通传,一个人捧着文书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殿门没关,只拉了厚厚的帘子,是以在外面时不时地能隐隐约约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一两句对话声。
吏部左侍郎屏息凝神地听着,依稀听见两句顾悯好像在向皇帝建议哪个官员该升,哪个官员该降,不由得暗暗吃惊。
中央官员的升迁自然都是由皇帝决定的,就算找人商量那也该是和找内阁大学士或者吏部尚书,而顾悯除开临阳侯的爵位,官职不过是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一个武官,竟然都能干预中央官员的调动了,这对他们这些文官的地位来讲,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文官大多数都是通过科举考试选拔出来的,在朝的文官中,不乏同窗、同乡、同榜、世交等等,这些关系将士大夫们紧密地联系起来,形成了文官集团,而什么叫官官相护?在这种三年一次、六年一次的官员绩效考核的时候尤能体现。
数年经营得来的政绩,若是在考核中,得到了一两个差评,那就等于否定了这个官员这几年来付出的所有心血努力,谁也不会想得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就会出现你护着我、我护着你,互相打掩护,互相帮衬的官场潜规则。
哪怕是杜谦仁或者郭九尘掌权时,也是如此,可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脱离于文官集团外的顾悯,打破了他们约定俗成的规矩,身为文官,难免会感到慌乱。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