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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既望回头看了看那些还站在原地满脸茫然的修士,轻声道:他们会如何?

宫梧桐:他们会继续这么活着,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

越既望:若是旁人告知呢?

宫梧桐古怪看着他:他们的神魂还在皮囊,就算有人告知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哪里有异样。

越既望抿唇沉默。

好半天,他又没忍住,喃喃开口:师尊若是当时您说了那疯子的异样,他们会获救吗?

明修诣神色一沉,厉声道:越既望,慎言!

越既望说完也意识到这句话太有质问的意思,想要解释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只能住嘴。

宫梧桐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知晓越既望他这种从不会多想的性子并没有其他意思,他真的只是纯属问自己若是说了他们是否会违背天命获救罢了。

宫梧桐头也不回,语调平稳:不会。

越既望怔然抬眸。

宫梧桐御风而行,纤瘦的背影仿佛随时都能随风而散,墨发飞舞,他微微侧头,眉目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明艳,反而带着些许看破世间万物的漠然。

就算我今日在此处寸步不离,也救不了他们。

宫梧桐这些年看了太多,也做了太多无用功,不会再像越既望样天真,对天命有什么期望。

这双眼睛看到再多,也终归只能像一个旁观者样看着罢了。

几句话的功夫,三人已经回到了宅院。

睢相逢一看到没见过的灵草就亢奋,此时竟然还没睡着,瞧见三人一齐回来,忙站起来:你们去哪儿了,齐散步?

宫梧桐和越既望都没理他,明修诣温声道:出去忙了个事,现在已经好了。

睢相逢也没多问。

越既望闷头跟着宫梧桐走到了内室,四下无人时才问道:师尊方才说的印记,是指我手臂上的东西吗?

宫梧桐看起来有些疲惫,他揉了揉眉心坐在椅子上,没有回答,而是视线先瞥了眼桌子。

若是明修诣在此,肯定察言观色给师尊倒茶,但越既望这个神经粗的根本没察觉宫梧桐的意思,还在那暗自苦恼。

宫梧桐彻底服气了。

也怨不得他将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鸿鹄之志安在明修诣身上,实在是他大徒儿太蠢,心只想鼓捣花花草草的二徒儿太笨了。

宫梧桐自己给自己倒了茶,道:那些修士生机已绝但还未死,八成是因为有人将他们的神魂缝在了身体上。

越既望看着自己小臂上的印记,那果真像是针线穿过去的印记。

能让死人还存活在世间,这印记必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得来的。宫梧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你的生机还未被抽走,那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们只要等着就好。

越既望点点头:那我要如何做?

宫梧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突然有了个主意。

片刻后,明修诣调息好灵力,前来寻宫梧桐,打算让师尊再休息片刻。

刚进了院子,就瞧见中央的空地上立着个半人来高的竹筐。

明修诣不明所以,疑惑走上前,就发现那竹筐被一根木棍给支起来一边,截绳子绑在木棍上,路牵到了内室。

而越既望正抱着膝盖努力缩小自己的身体,蜷缩在竹筐下面,面前还洒了把米。

明修诣:

这是在捉麻雀吗?

还是说这是师尊故意做出来的新的整人的法子?

明修诣神色复杂地走到了内室,见宫梧桐正一手把玩着绳子,手懒洋洋地在玉牌上划了几个字。

「已寻到,南方,明峡岛方向」

明修诣:师尊。

宫梧桐抬眸看他,哼唧了声:怎么?

明修诣道:我来陪您睡觉。

宫梧桐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觉,将绳子解下来,朝明修诣扬了扬下巴。

明修诣走了过去,不知怎么有些迟疑。

宫梧桐:怎么了,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事直接说。

明修诣坐在旁边,犹豫半天,试探着的轻声开口:师尊,您说寒冰灵种适合修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四个字说得活像是炸豆子样。

适合修无情道吗?

第50章缝缝补补

宫梧桐静静看了他一会,终于淡淡开口:无情道?

明修诣摸不准宫梧桐是什么态度,迟疑一瞬才道:是。

宫梧桐满脸写着麻木,连语调都平稳得没有半分起伏:哦,你是在我的识海看到了什么吗?

一提到这个,明修诣就一脸菜色,不堪回首,但他又不愿对师尊说谎,只能含糊地点头:是

宫梧桐又问:你看到了什么?

明修诣垂下头几乎都要找地缝钻了:师尊能别问这个吗?

宫梧桐有些恶狠狠地想:为什么不问,凭什么不问?!

但明修诣像是被调戏的少女似的,好像他再多问几句这人就能掩面奔逃跳河自尽以证清白,宫梧桐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看来你也不怎么聪明。

明修诣讷讷道:师尊

宫梧桐冷淡道:今日这一遭你还没看清楚吗?你若是在我识海所看到的是已定的天命,那么就算你再想要改变,也逃脱不了。

若那天命注定是明修诣会欺师灭祖对师尊不敬,那就算他现在改修了无情道也无济于事。

明修诣有些着急了:那弟子看到的,到底是未来的天命,还是幻境?

宫梧桐抿唇沉默了半天,也没有再想打趣他,如实相告:我也不确定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明修诣咬牙纠结了半天,最后终于深吸一口气,蚊子嗡嗡似的小声开口:我看到和师尊躺在榻上

宫梧桐:

宫梧桐一愣,心想还有这好事?

不过这么多年他多少也长点记性了,第一时间没有狂喜,反而矜持地追问:然后呢?在榻上干嘛,喝茶?

明修诣噎了一下,偏过头低声道:大概吧,我也没看清。

仔细想来,宫梧桐的性子一直都是那样不说人话,若是真的在榻上喝茶,那些暧昧不清的话或许也解释的清了。

明修诣这孩子都被吓到开始自欺欺人了。

哦。宫梧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喝个茶你就能吓到去修无情道?出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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