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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刃——倦舟(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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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纪燎无奈笑了笑,主动开口打破沉默,走吧,没事的,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他拉起他们支队长的手,往停车场方向行去,轻呼一口气说了句:他心里有数的,别担心,就算他真的那他当初早该预料到了。

纪燎快步坐进驾驶座,干脆利落发动车子,加快车速朝梁婉仪家方向开去。

前后两栋,她就住前边这屋,后边那栋是我本家,在梁婉仪家门前停好车后,纪燎说了句,平时她身体状况比较差,我大哥不会让她独自外出,让管家陈姨过来照顾她,顺带监视她,也算是半软禁状态。

他想了会儿:当初我父亲去世的时候,将集团近半数股权转到了梁婉仪名下。梁婉仪其实挺厉害的,当初精神状态还好的时候,我父亲有让她处理过许多公司事务,处理起事情来雷厉风行。那会儿我哥还太年轻,不太能服众,相比起我哥,他们看起来好像更加拥护梁婉仪。

啊第一次听纪燎聊起他父亲的时候,晏存怔怔发出个语气词,一时没想好该开口说点什么。

他不受控制想起方语山说的那句话,小心观察纪燎表情,见纪燎似乎挺尊敬自己父亲,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于是只好先和纪燎一块儿下了车。

纪燎和管家陈姨熟悉,加之他们手中也有搜查屋子的相关文件,进屋之后,俩人非常顺利进入了梁婉仪房间。

江淮给他俩发消息,梁婉仪改了好几次说辞,一会儿说东西藏在她床底下,一会儿说在厕所水箱。

证词实在太过混乱,他也不好判断,于是只好让他俩找地毯式搜索一下,将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找。

纪燎对于房间构造熟门熟路,略过梁婉仪说的那几个位置,直接动手将床边花盆里的栀子花给扯了下来,一边动作一边说:之前陈姨趁她不在搜过几回,什么都没找到,所以她应该会把东西藏在我们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嗯,果然在这里。

花盆里藏了张沾满泥土的转账单,他将单子上的内容拍了下来,直接传给了温敛怡:大概率是我大哥和方语山的交易信息之类的。

晏存怔了几秒,还没来得及惋惜床前那长势旺盛的栀子花,没想到东西还真在里边,反应迟钝接过转账单看了会儿。

周围没人,他叹口气直接问了:只是转账单么?不会有什么太那什么的吧?

纪燎不语片晌,摇摇头说了句,我也不知道。

他继续前往下一个疑似地点,小声说:他大概是不愿意伤害人的。

是么反正周围没人,反正他俩都这关系,反正纪燎也说能问了,晏存轻呼一口气,直接问,你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纪燎掀开床板的动作顿了顿,很快答了一句:其实我原先挺钦佩他的,能力强、成熟稳重、心理素质优秀、决策果断大概就像你当初钦佩方语山那样。

晏存问,原先?

嗯,纪燎从床板里找到了一张照片,是方语山和纪珩见面交涉的照片,语气故作轻松,原先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

晏存怔怔听完,接过照片,倏地不敢往下问了。

梁婉仪嫁给他的时候,才刚满十八岁,梁婉仪自从跟了他之后,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纪燎说,你父母去世没多久,我父亲很快成立新公司,之后几年内业绩迅猛增长,发展太过顺利,并且他当初似乎并没有太过怀念故人。

他苦笑一声:所以我其实能理解你当初知道方语山犯罪时的心情,大概像是那种信仰崩塌的感觉。

反正周围没人,晏存轻轻伸手攥住了纪燎手腕,非常笨拙安慰了几句,都过去了,纪燎,别想太多。

嗯,纪燎闭了闭眼,其实你也同样拉住了我。

晏存没有说话,指尖在纪燎手背轻挠了一下。

如若说平时的纪燎不喜形于色,外冷内热的外壳下温柔且热烈,那么如今的纪燎像是终于主动将坚固的面具撕裂了个口子,眼神里透出点挣扎、压抑,甚至有点病态的阴郁。

你太不自信了,其实你真的很好很好,你太擅长自我反省,对于认为自己做错的地方无法容忍,纪燎声音又低又哑,你很厉害,你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可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反省过我自己,我太自负,总是揪着你那点无关痛痒的小错误不依不饶,总说你容易想太多,其实我想得更多,一直在步步为营。

我什么都知道,从头到尾都在暗中设计,对于所有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却无法轻举妄动,也不想轻举妄动,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当时你和我说你并不单纯的时候,我心虚了,我心底想的是我自己也并不单纯,可我却不敢告诉你,纪燎声音越来越低沉,似是克制不住有点焦灼,眸子发红,你说我坦诚,我哪里担得上坦诚这两个字,我只是有选择性地告诉你我想让你知道的事情。我瞻前顾后,其实我才是最卑鄙的那个。

第127章孤鸿六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这么惯着你了

原先我并不想和队里其他人打交道,不想和你们支队的人凑这么近,实际上当时也没想和你有什么交集,揭穿你是因为你的伪装实在太过拙劣,当时没能忍住多说了几句

纪燎语速越来越快,双眸发红,话语间夹杂了点不易察觉喘息声,和以往冷静稳重、甚至和先前吵架情绪稍微有点儿起伏的纪燎都不太一样。

像是终于将关在内心许久的野兽给放出来了。

有点陌生。

原先在外边和他们一块儿找东西的陈姨听见动静,刚想进屋问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儿,拉开门缝见里边是这么个场景,心下了然,咔嗒一声合上了门,飞速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兴许是梁婉仪发病后会有点儿吵闹,关上门窗后屋里安静得过分,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一开始进入支队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对你产生兴趣是顺带,和你亲近也只是因为好奇,好奇你这冰冷的壳子里到底还有没有温暖,也可能是好胜心作祟,不服输,不信邪,非得把你残存的这点暖挑出来不可

唔刚刚挠纪燎的那只手被反过来钳制住了,晏存心底嘶了一声,被攥得生疼,条件反射也用力攥了回去,反应过来后迅速卸了力气,别、纪燎别激动

如今他也顾不上疼,伸出另一只手顺了顺纪燎的背,安抚似的轻声说了句:没事儿,我听你说,我都听你说你慢慢说,放松点。

这气氛实在是压抑到家了。

他想起纪燎说过希望做一个没有秘密的人,比起气氛,更压抑的或许是纪燎的内心。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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