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燎有点困倦应了声嗯,盯了会儿材料里和他大哥有关的东西,左右环顾了好几次,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晏存眯了眯眼,怕她偷偷来?
嗯,法警以及律师先后到达法院,气氛庄严肃穆,纪燎来来回回环顾了好几回,似乎并没有看到女性,小声答了一句,这孩子精得很,以防万一,别让她来比较好。
应该不会吧,晏存没放在心上,伸手将纪燎制服以及领带扯好,轻轻拍了下纪燎的手,你在这等会,我去那儿和他们说几句。
纪燎说了声好。
开庭审理前的流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环境庄严肃穆,没什么发生意外的可能性。
和江淮那边几个交流好后,何纠、副队郑锐以及楼羽、叶瑜明等人也到达法院。
高奎良因病去世之后,贩毒这事儿往他上家方思鹤追究,他涉嫌经历诈骗的货款也没得跑,于是经侦部门以及何纠也得到达公开审理现场。
人数之齐全,堪比琴江警务体制内团建。
上午十点,庭审正式开始。
审判员以及书记员按照流程核对当事人基本情况,前半段也正如他们所预料,并没有多大悬念,方语山和方思鹤这犯的罪基本算是死罪,没什么挣扎的余地只不过两人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方语山全程叙述极其冷静,没有多大情绪变化,看起来心情不错。
方思鹤则完全相反。
判决很快得出结论被告人方语山,五十三岁,男,涉嫌二十三年前东郊别墅区纵火案件,犯合伙囚禁、虐待、主谋杀人等罪行,罪名成立。
被告人方思鹤,七十四岁,男,犯涉嫌非法制造、买卖、走私武器,集资诈骗,贩毒,谋杀,性侵未成年人等罪行,罪名成立。
尘埃落定,他们一个释怀,一个不甘。
意料之中,晏存轻呼了一口气,小声和边上的人说了句,似是和被告席上的方语山一块儿释怀了,一切都结束了。
其实他审讯方语山那会儿,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纪燎没说什么,轻轻抓了一下边上有点发抖的手,很快放开。
他低了低眸,从方才到现在,心头挥之不去有种不好的预感。
压抑。
接下来便是这场庭审的重头戏,也就是还未得到确定结果的梁婉仪以及纪珩二人梁婉仪是否会被判定为限制行为能力人,纪珩是否有罪,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这最终的庭审结果,包括庭审现场里的某一位。
没有人发现。
或者说,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发现,一开始就没有人发现。
快了、快了、很快就要结束了。
不会有人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存在感,没人会往这儿看,不会有人发现。
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她手使劲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到肉里。
梁婉仪估计是精神又出了点问题,半疯半癫有点儿晃悠上了被告席,全程看起来像是无意,却又不受控制在扰乱法院秩序。
相比起她,另一边的纪家大哥纪珩显得比较冷静,条理清晰将自己转账单以及和方语山见面的事儿说了出来。
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不怵梁婉仪,反倒像是自信,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儿。
梁婉仪情绪时不时高涨、由高涨变为低落,或许是病情有点儿严重了,她絮絮叨叨说自己让纪诚那个混蛋毁了青春,不顾法庭秩序,疯狂斥骂纪家人。
快了快了她牙齿都在颤抖,低头小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哝,眸子被愤怒和绝望给染红,快了快了快了会结束的快了快了快了
她狠狠咬了下唇,没控制好力度,将唇瓣咬得血肉模糊,却有种发泄似的快感,疯狂将下唇咬破咬烂,直至舌尖和喉咙间都弥漫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你们纪家人都该死!该死!你们就没做过什么好事!你们道貌岸然装作伪君子!只有只有我知道你们毁了我!
梁婉仪情绪崩溃地尖叫了出来,手舞足蹈,精神鉴定人员反应过来,连忙取来精神稳定药物,身后法警也连忙上前按住她。
不会的假的骗人的会结束的会结束的快了
纪诚纪诚!纪诚这个人渣!纪诚的种也不是什么好人!毁了我!你们毁了我!
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你该死
我没有罪!有罪的是他们!梁婉仪眼眶血红,挣不脱法警束缚,只好咬牙切齿地嘶哑怒吼,是他们!是他们!
她这是发病了么?梁婉仪表情狰狞,发言也有点歇斯底里那味儿,晏存倒吸了一口冷气,倏地有种胸口发闷的感觉,扯了一下纪燎的衣袖,不知道怎么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补了一句:有点难受。
好似是有种诡异的感染力,在座所有人像是从她的话当□□情到了深深的绝望,气氛压抑到了谷底。
她在家的时候经常这样,纪燎声音发虚,语气听不出情绪来,问题不大。
真的吗?晏存怔怔问了一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很奇怪
纪燎心乱如麻嗯了一声。
状况发生,法院秩序被打乱,庭审中止三十分钟。
药物作用之下,再次开庭的时候,梁婉仪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只不过稳定下来也没用。
大哥纪珩估计是道德留有一线,对于方语山所做之事只能算是知情,全程并未参与其中,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人的事儿。
说知情也并不恰当,纪珩只是在方语山完成计划后才知情,只不过并没有举报而已。
他们之间只不过是在公司方面合作比较多而已,纪珩本人说法如此,方语山证词也如此,梁婉仪只是破罐子破摔疯狂咬人罢了,手头证据其实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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