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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非美人,亦无疯骨——舟人弈语(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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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丢了。对方颤声答道。

丢了?江屿皱眉,你跟我说那么大的一具尸体,丢了?

真的丢了。虽然不知面前这人是何来历,但直觉却足够说明他并不仅是一个普通的兵卒,那士兵便咬咬牙全说了出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少,参与那次战役的兄弟们,绝大多数都知道,你若不信大可去问他们。

江屿见他眼中不似作假,继续问,所以二殿下叫我们去找与太子体态相近的尸体,也正是因为尸体丢了?

或许是这个原因。那人回答,再一次压低了声音,说来也诡异,太子殿下的尸体本是好好保存在军营里,帐门口有数不清的兄弟们手持兵器,将那营帐围得密不透风。但这人就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不见了。他们都说,这是太子殿下死后有灵,自己

江屿眉头略深,不是说二殿下命人一把火烧了所有尸身吗?

开始时候的确是这么说的,但是就在那一把火烧起之前,二殿下突然派人来,说烧不得。听说是二殿下晚上忽然做了噩梦,梦见太子殿下亡魂说不能烧毁尸身

两人正说着话,却忽然有一阵惊叫声从营帐那边传来。身旁那士兵抬眼一看,瞬间面色煞白。

江屿抬眼,见此皱了皱眉,错开目光。

只见刚刚叫嚣着要进帐理论那人已经出来了,但是是躺着、被扔出来的。

脖颈处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内流出,显得表情格外狰狞。

他被扔出来的时候还没死透,眼睛眨了一下,但转瞬间便彻底没了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谢谢评论,啾啾啾!

第34章

这具尸体算是彻底点燃多日以来,众士兵们对二殿下不满的导火索。

人群从开始的骚乱到极度的悲伤,再到异常愤慨,甚至有几个冲动的拔了剑就想往营帐里冲,被众人及时拦了下来。

北疆的将士们向来生性直爽粗鲁,如今众人的负面情绪终于达到顶峰,恨不得将其生啖之。

而在杂乱的声音中,秦上尉几个字传进了江屿的耳朵。

是死者的军衔。

此时,二殿下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江屿眸色暗了几分。

几日未见,此人却显得更加疯疯癫癫,神情阴鸷,眼睛泛红。而右臂被布条挂在胸前,显然是受了伤。

怎么?他扫视过众人,恶狠狠地开口,谁敢造反,下场与此人无异。

地上那秦上尉死不瞑目,鲜血染红了地面上一大片雪。

而在二殿下身后,更是站着一群手持利刃的军士,弯成一个牢不可破的盾形。

去你娘的,敢杀老子兄弟,看老子不一个士兵瞬间冲开阻拦他的手,拔剑就向前窜,只是还未近身,便被二殿下身旁的护卫捅了个对穿。

第二具尸体倒在了秦上尉身边,两人的脸恰好正对着,形成一种令人惊悚的对峙感。

还有谁。江驰滨恨恨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今连着死了两个人,便没人再敢贸然上前。众人低着头,死死压制着愤怒,却也只能无能为力。

操。江屿身边那士兵实在忍不下去,就要拔剑冲上前,却被江屿一把死死按住手腕。

现在冲上去与送死无异。江屿轻声开口,想要报仇,何急这一时。

想杀了他吗?

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来自地狱的循循善诱。

想。

经历众人闹事后,江驰滨心情更加阴沉不定。

他闷头沉声大步迈进营帐内,喘了几口气。随即竟是猛地拔出佩剑,朝着营帐内一顿毫无章法地狂砍。

里面的动静隔着几层帐篷都能听得人毛骨悚然,众人颤栗,没人敢进去看一眼。

而此时,竟有一个全身通黑的人缓步走到营帐前,他微垂着头,连斗笠和面纱都是不透光的暗色。周围的士兵见他都恭敬撤身,为他让出帐口的空地来。

他是谁?江屿猛地坐直身体。

好像是北疆道长。那士兵解释,来给那孙子治伤的。他指指小臂。

江屿不言,那背影给他一种极致的熟悉感,让他想到一个前不久刚刚见过的人。

但若真如此,又未必过于巧合了些,

孙子小臂上的伤有多久了?江屿问。

大半个月了。听说箭上淬了毒,刚开始怎么治都不好。都说北疆道士极擅医术,便请来医治。

他来多久了?江屿突然发现不对。

大概四五天,怎么了?

没怎么,想起一些旧事。

道长。一旁的军士躬身行礼指着帐内,骇人的震响从里面传来,里面殿下他

未等说完,那黑衣道士竟是径直掀帘而入,仿若对里面骇人的巨响毫无察觉。

周遭人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而就在他进入的一瞬间,里面挥剑的响声戛然而止。

道长,道长见笑了。见到此人,江驰滨仿佛瞬间从疯癫麻木中醒过来一般,猛地睁大眼睛。

他堪称慌乱地收回自己的佩剑,将满地狼藉收拾归位,道长请坐。

那黑衣人坐在江驰滨塌前,用左手略显笨拙地将对方小臂上的绷带解下来,以便查看伤口。

道长,您这右手,是最近才伤的?

动作戛然而止。

是我多言。江驰滨再次赔笑着绕过这个话题,道长,我这伤还要多久能好啊?

那黑衣人抬起左手,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太好了太好了,多多谢道长。

那黑衣道长并未开口,即便是单手操作,一层层涂抹药粉的动作也快得令人看不清楚。

嘶这个药粉怎么这么痛,上次没有这个。

道长并未停手,反而用另一只小臂按住的对方的肩,手上动作加快,一气呵成。

良药苦口,也会痛。他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江屿在这个节点上忽然不告而别,夏之行气得放下狠话,说以后再不会主动踏进七皇子府内半步。

然而其间详情,夏之行实则比谁都清楚。可问题就在于,即使知道他去哪,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也没法以自己的身份插足半分。

他不是想走就走的萧向翎,而是包袱比家当沉的丞相。他与江屿算是私交,没法以丞相的身份公然护着江屿,助他做任何事情。

而江屿走后不过半日,另一则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却传进了朝堂上每个人的耳朵里。

太子在战役中中箭惨死,而尸身竟无下落。

仅在一夜之内,几乎所有大臣都收到了这样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件。一张偌大的纸上,只有这短短的一行字。

这简直可以以惊悚级别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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