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越来越暖了,总裁犹豫了好久,才把手伸向裤边,试探地摸它的松紧,仔细地摸了一下之后,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笑出来并且收回了手指。这个东西这时,卧室里的一部手机响了起来,总裁将目光转移,移到屋里的手机上。两部,一部公事一部私事,每一部都有可能在夜里响起来,工作无休无止,从来没有节假日。只是现在响起来的是私事那一部。
女儿出事了?他赶紧快走几步朝卧室里冲,从温暖的地方走进了微凉的卧室,温差带来的冷感席卷脚底和后背,他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一下子僵在原地,不敢迈步。
赶紧看看,总裁低下了头,又迅速回头,看了看屁股后面。好像没事啊?于是他放心了,冲向手机,看到来电号码的一刹那,眉头就再也没松开。
还有什么事?总裁捂住了嘴接电话。
小职员见老总在打私人电话,就没敢过去添乱,蹲下捡起老总的内裤,从小橱柜里取出洗衣液慢慢地搓。每搓一下,他都要往卧室里看一眼,看到老总一边夹着电话,一边端着碗,在喝红糖煮鸡蛋。
喝了就好,小职员傻乎乎地笑出来,把内裤好不容易才洗干净,拧干,晾在了旁边的暖气片上。他再回头看,老总已经放下了碗,叼起了烟,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站在自己的睡床旁边,只穿一条粉嫩的小熊安心裤,却叼着烟,对着窗外打电话,皱着眉头,时不时转过去再背向自己,手指有力且无意识地敲着手机。他有时走来走去,仿佛正在处理什么焦头烂额的官司,夹着的烟吸一口、掉一下灰,仰起头的样子,像是在阴冷的海水里窒息。
喉结尖尖凸起来,和他流畅的脸部轮廓有着明显差异。小职员看愣了,忘了整理浴室,只想去接他的烟灰,怕他把自己给烫了。
等老总挂断了电话,小职员才敢过去,还不忘拿一条干毛巾。又是谁啊室内吸烟易燃,别抽了。
总裁看过来,一时间没法解释怎么回事。他抬了下脸,重新撑起自己的傲骨,不想让狗男人知道自己没法处理的家事,等烟完全熄灭,他才适应穿这个东西的感受,还不忘记再问一次:我穿这个好看吗?
小职员在床上睡觉的位置上,铺开一条洗旧了的军绿色毛巾。好看。
有多好看?总裁重新叼起一根烟,却没有点,一条腿踩在床边上。
特别好看。小职员笑着回答,喜欢看老总乐在其中的表情。
于是总裁满意了,红糖水煮鸡蛋被他吃光,胃里是暖的,但他还想再暖和。这是什么?他摸到床上那条旧毛巾,毛茸茸的纯棉料子,看着就廉价,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边的边缘被完全剪掉了。
垫着这个睡觉。小职员告诉他,嘴里还有姜的辣味。
总裁揉了揉眼睛,没再说什么,重新钻回被窝里。上来吧,陪我睡觉。
他躺回去了,半分钟后,狗男人就扒光了衣服跟着钻了进来,他们重新躺好,又恢复了刚才那个姿势,这回总裁放心地压着他,闭着眼睛,侧脸躺在小职员的脖子下面。
小职员一下下抚摸他的后背,不知道老总的眉头为什么总是皱着,他轻轻地吹了一口子,老总就皱一下,瞪一下,像不允许别人招惹的大型动物,不接受挑衅。他还想摸摸那条疤痕,会很温柔地摸,比任何人都温柔,可是手刚往那个方向伸,老总就挑起眉梢,倔强地用下巴尖硌他。
小职员放弃了,暂时不去碰那个死穴,只是慢慢地哄着,哄一个人睡觉。他可比女儿难哄多了,好像什么姿势都不满意,动来动去,两条长腿一会儿屈着,一会儿全部伸直,整张床都不够他折腾。
总裁是肚子不舒服,却比任何一个夜晚都放松,被人摸后背的感觉不错,他不想停,也暂时把特殊时期的提心吊胆忘记了,侧睡,趴睡,左偏,右偏,都玩儿似的试了一遍。要不是肚子疼,他还想翻个跟头,检查一下这东西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
可是没一会儿他就不争气地困了,临睡着之前,他尝到了一股辣味。
等老总完全睡着,小职员才敢摸他的肚子,他凑近打量总裁的脸,自己呼气的时候,能呼动他微微湿润的眼睫毛。老总趴在自己的胸口,呼吸打在自己的皮肤上,呼得那一小片都是湿的。又过几分钟,小职员微微抬了下脖子,在被窝的阴影里,看了一眼那道肉粉色的痕迹。
仿佛察觉到什么,老总在睡梦中动了动,那道疤就像昙花一现,哪怕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也要藏起来。小职员只能用手去触碰了,它微微凸起,横在哪里,甚至连针脚都能摸出来,并不美丽,并不细腻。
于是小职员收回了手,擦了下自己的眼角。
作者有话要说:
总裁:真香!
第39章狼狗篇57
校门已经开始放考生入场了,少年却盯着自己家的车,扭头去路边捡了一块完整的板儿砖。车是父亲的,曾经他用这辆车接过男人回家,也带他出去过,后来还接过别的人。至于在车里发生过什么,他用头发丝都能想出来。
可是他不介意,他不介意男人和父亲曾经的关系,亲密行为,山盟海誓,都无所谓。他们曾经是恋人,所以自己做过的事,他们也曾经做过,无所谓,少年唯一介意的是,自己的父亲竟然他妈的骗了他!
骗了一个真心付出的人,骗了一份纯粹的感情,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给只会唱歌只喜欢演戏的男人洗了脑,被人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疼就知道忍,哭也不出声,进入时不疼他反而惊讶。
男人也曾经是个年轻人啊,他也年轻过啊,他最辉煌的事业和明媚的二十多岁,全部荒芜在这个傻逼的手里。还傻傻地以为,他自己碰上的是爱情。
去他麻痹的爱情,少年高高扬起了手臂,板儿砖跟随他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弧形,唰一下,又停在了挡风玻璃前十几厘米的地方。
一滴汗水,从少年紧皱的眉心流下来,和板儿砖一样戛然而止,停在了一个地方。汗水再往下流,刚好悬停在少年尖锐的鼻头,还没掉下去。汗停住了,手也停住了,少年喘息一下,再喘息一下,不断地警告自己,不要变成爱动手的人。
一个黑色的摄像头,刚好架在校门口的电线杆上,架在他正前方。他完全可以把车砸了,反正是自己家的车,有本事老混蛋就把自己送局子里去,要在以前,少年才不怕他。可是现在,少年将手自然地收了回来,用深呼吸平息怒火,把与生俱来的暴躁压回肚子里去。他知道自己摆臭脸的时候有多难看,现在这副德行,肯定都不能看了。
可是咣当一声,板儿砖掉在了他的球鞋边上。有一瞬间,少年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还记得自己不能做什么。不能惹事,要是自己真进了局子,那个人就没有人照顾了,没有人保护了,他连下楼买菜都没去过几次,可能会饿着肚子唱歌。不能惹事,要是学校看到了监控录像,再给一个处分,影响自己的高考和择校,将来怎么赚钱养家,就没法向男人证明自己成熟。
最后,少年拎着书包朝校门走了过去,只走了十几步又停下来,嘴唇抿得没了颜色。两只球鞋的鞋尖开始调转方向,从对准校门变成向后转,走到自家车的正前,一脚踹上车牌号。
机动车的警报声响了,震响校门。少年再转回身,在警报声中走进了学校。身边仍旧是同年级的学生,他们讨论的话题是昨天的题目。少年左耳朵听着,右耳朵溜号,他的考场在3层,可是走到了2层就拐弯,径直去了班主任办公室。
既然家长来了,那自己怎么也要见见。他攥着一个透明的笔袋就去了,还没等他推门,门被里面的人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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