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从她身边挤进门,我找参儿。参儿,好孩子,太婆来了。
王春梅惊得都忘记把院门关起来。这老婆子可是参儿爷爷的亲娘,这些年都是待在家里,轻易不出门的。
好端端,来她家干什么?
瞧着老婆子风风火火往里小跑,王春梅眼皮直跳,婆太你可慢点走,别摔走啰。
拾参站在正厅的屋檐下走下台阶,太婆,慢点。
老婆子浑不在意,她现在心里眼里,都是她小儿子的事。她小儿子和她说了,是拾参帮了他,才让他离开了那作恶的深水潭。
老婆子攥住拾参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好孩子,我都知道了。我儿命苦,得亏是你帮了他一把。好孩子,太婆来啊,就是想让你给你叔爷做个墓
王春梅拔高声音,婆太,你说什么呢?我家参儿可不敢搞这些,要被拉去游街的。你老糊涂啊,别想害我们。
老婆子蹙眉,看了王春梅一眼,我不和你说话。她拉着拾参就往屋里走。王春梅眼捷手快,俯视眈眈,婆太,你想干什么?当着我的面说。
老婆子转身,把王春梅拉着拾参的手给扒拉开,虎着脸,我和你说不着,好孩子,跟太婆进屋,太婆和你说事。
王春梅要炸。
拾参安抚她,娘,你把院门关好去吃饭,家里有肉,别把隔壁的香来抢你吃的。
王春梅的炸点瞬间对准院门,我看她敢。
风风火火的跑去关院门。
拾参笑了声,和太婆说,太婆,我们去屋里说话。
老婆子比他急,走走走。
她把兜里的珠子掏出来,放在拾参的手里,期盼又祈求,好孩子,太婆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你叔爷就藏在这颗珠子里,你让你叔爷出来和我见见,就见一面,我也能安心了。
拾参把玩着珠子,你不好奇?
老婆子笑了,当年你爹把你娘带回来,打死都不肯说你娘是哪里的人,有没有祸事在身。你爹走后,你爷奶把你和你娘分家出来,这些年过成哪个样,关起门来,哪个能知道哪个?孩子,太婆是土埋脖子的人了,知道那么多做什么?你哪里学来的本事都成,可不能在外头露出来,如今啊,世道乱,家人可以护着你,外人可不会。可听明白了?
拾参郑重点头,我知道了太婆。
他用灵石在房间里摆了个聚魂阵,固魂效果并不会比养魂珠差,水鬼从养魂珠里出来叹慰一声。
好舒服。
儿啊!
老婆子看着在自己面前慢慢现出来的影子,激动的伸手去抓。只是手却从影子身上穿了过去。
水鬼愧疚的垂头,跪在老婆子面前,娘,不孝子回来了。
老婆子掉泪,一拳头一拳头的锤在它的肩膀处,恨道,不孝子,你就是个不孝子,早知道你贪玩会丢了命,我何不干脆先把你给打死,省得伤了我的心啊。
水鬼的头垂得更低了。
拾参转头,看眼房间门。
门外,王春梅坐在门坎前,两手薅头发,愁眉苦脸。
第6章高人个屁啊
拾参挨着她坐下,从储物袋里掏出黄纸,十指翻飞,折出一个纸人。
王春梅眼皮跳,将手指缝里薅下来的头发递过去,参啊,娘的头发都愁下来了。
眼睁睁看着他朝手里的纸人吹了口气,那纸人就从他手心里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欢快的跳跃到自己的肩膀上。
王春梅,
拾参笑笑,单手搂着她的肩膀,娘都看见了?不能接受?
王春梅张张嘴,说不出话来。眼珠子就随着在她身上跳跃蹦跶的小纸人移动,呼吸急促。
小纸人跳到王春梅的头顶,学着她的样子,薅她头发。
拾参将小纸人拧下来,不许调皮,小心娘把你丢了。
小纸人两手叉腰,小脑袋傲娇得不行。
王春梅张口结舌。
她现在就是有一万句话想问,但是也不知道要从哪里问起。
参啊,你这些本事是和谁学的?你太婆真能看见你叔爷?娘都被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能见到那些个脏东西了?
她可是瞧得真真的,房间里,就平白冒出了个影子出来,老婆子喊着那影子儿啊,她这心一会跟热油滚一样,一会又是被泼了桶冷水,手脚都是冰凉的。
拾参煞有其事,娘还记得我一个月前晕过去的事吗?
拾参本来是不想让王春梅知道他的这些事,但是太婆有句话说得对,家里人总是会护着他的,而他无意外的话,要和王春梅生活一辈子。既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些事,迟早是会被发现的。
那就摊开来谈。
以后他也不用在遮掩。
说到拾参晕倒的那一回,王春梅就紧张,拾参和几个小的在后山坡割牛草,从坡上摔下来,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她就焦心了两天,那滋味,也就拾参的爹走的时候,她才感受过。
王春梅握紧拾参的手,娘不许你在去后山,娘吓坏了。
拾参安抚她,好好好!我以后都不去后山了,娘不用担心!他知道自己从山坡下摔下来昏迷不醒,他娘是真的吓到了,只要提起这事,他娘就会不安和焦虑。
拾参放缓声音,娘,我昏睡的时候,灵魂飘到了一个山洞里,山洞里有个高人,他收我为徒,教了我一身本事
王春梅恨道,什么高人,他就是个恶人,把你的魂给拘着。他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不挠死他。
拾参低声笑了声。
王春梅瞪着他,你还敢笑?你说,那恶人不该打?
该打什么?我看是你该打!
老太婆从屋里出来,拾参和王春梅都站了起来,王春梅阴着脸,我打什么?他拘着我儿子,就是去天王老子那,也说不过这个理。
老太婆指着她,你就囔囔着吧,把乡里乡亲的都囔囔来,让大家伙都知道你儿子的本事,你就不要后悔的。
王春梅不服气。
拾参赶紧说,太婆,和叔爷说好话了?
老太婆拉着他的手,慈祥的点头,说好了。你叔爷说今夜子时要送他走,我见过他这一回,心里也就没遗憾了。好孩子,你屋里阴凉,我就不带你叔爷归家了,晚上我就来送他走。
老太婆也没久待,又急匆匆的回家了。
王春梅一想到她儿子的屋子里藏着一只鬼,头皮就发麻。拾参知道她要说什么,但他不打算在和她说这些事,两手插口袋,娘,我看到咱们院墙露着个脑袋。
王春梅下意识的朝院墙看过去,果然看到个探头探脑的家伙,她嗖的跑过去,站在院墙下,两手叉腰直接骂,好你个缩头乌龟,姓柳的,有本事你倒是露个头出来啊,看老娘不把你薅成个秃子。
院墙里安安静静的。
王春梅呸的朝院墙吐口唾沫,没种的玩意。
隔壁又传来敲敲打打的咒骂声,指桑骂槐,没敢指名道姓。
王春梅抄起院墙角下的小石头,砸了过去,隔壁的骂声瞬间没了。王春梅拍着手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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