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作势要闹:哼
白云间突然低头摘下眼镜,捂着脸:呜
黄河远:?????
大少爷的眼泪刚探出个头,活生生被白云间吓得缩了回去。
白云间靠着墙,衣服裤子和头发都被他扯乱了,手背贴着眼睛无声无息地抹眼泪,鼻尖红红的,委屈地翕动着,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
喂你怎么突然这样黄河远抹去唇边的血,手指绕着裤绳无措地纠结在一起,你别哭啊明明挨打的是我
白云间的头更低了。
那个对不起嘛。黄河远烦躁地捋了捋头发,你别哭了行吗?
在黄河远看不见的地方,白云间微微勾了勾唇。白云间的方案很简单,抢先一步走黄河远的路,让他无路可走。这个办法并不是对每个人都适用的,同样是大少爷,如果换成顾海宇,他八成无动于衷,甚至哈哈大笑。但黄河远不是这样,他嚣张跋扈,又善良好骗。
你把裤子脱了。黄河远忍辱负重地下了床,把老爹哄他的语气学了个九成九,我帮你把带子穿回去,行了吧。不哭了,没事,我也不怪你,我不痛。
白云间:脱裤子倒是不必。大少爷实在是善良过头了。
你脱吧。黄河远捂住眼睛,反正就我们两个人,你别说出去,谁也不知道。
白云间沉默片刻,压低声音,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陌生的酒店房间,床上散落着两截粗大的黄瓜,床边站着两个男生,一个叫黄河远,一个叫白云间。白云间衣衫不整,他还拽着白云间的裤腰带。
黄河远终于反应了过来,手里的裤腰带仿佛变成了一条细蛇,他几乎惊恐地甩开带子,两只手都捂上了眼睛。
我是直男。黄河远闭着眼睛强作镇定,你也不是女孩子,还长得那么安全。脱吧,我扛得住。
白云间:我扛不住。
黄河远听见白云间在走动,还有门磕哒一声被扣上的声音。
他走了?
黄河远睁开眼睛,隐约看见厕所里有一个人影。
这个酒店的厕所装的是毛玻璃,只能隐约看见白云间的身体轮廓。
白云间在弯腰脱裤子。
腰挺细的,难怪没有腰带裤子就穿不住。
腿也挺长,上次在澡堂看见白云间好像没有腿毛,真奇怪
黄河远摸了摸自己的腿,忽然反应过来啊啊啊白云间有没有腿毛关我屁事!
黄河远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想百度一下如何把运动裤腰绳穿进去,刚在搜索栏打完字,QQ电话响了。
是顾海宇。
正如昨天顾海宇说的那样,他来找他出去玩了。
其实,黄河远并没有特别讨厌顾海宇,但他一想到他老爸其实是在利用他和顾海宇妈妈打关系,他就无法坦然和顾海宇相处了。
黄河远皱着眉头想了几秒钟,还是接了电话。
黄桑,下来。顾海宇说。
顾海宇,黄河远清了清嗓子,我们当不成朋友。我直说了吧,我只是我爸和你家建立利益关系的一环,先不说我们没有友谊,哪怕有,也不纯粹,是混合物。
顾海宇:
黄河远:混合物就是由两种或两种以上混合起来的物质。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们的友情,从一开始就是脏的。
顾海宇沉默良久,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黄桑,你怎么会那么纯?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滚!黄河远骂了一声,反正,我不要和你一起玩。
来嘛。顾海宇笑,我没什么朋友,可怜可怜我?
黄河远:放屁。
真的,我之前都在少林寺念经呢。顾海宇半真半假地笑,我今天想去打架,都找不到人帮我。
黄河远摸了摸刺痛的嘴唇,认清了自己武力值不高的冰冷现实,很有逼数地说:那更别找我,我不打架。我承受不起破相的风险。
也没指望你,在一边看着就行。顾海宇说,我打人容易昏头,你只需要阻止我,别把人打出毛病就好了。
哈?黄河远挠了挠头发,我不在家。不对,你为什么要打架?
见面说吧。顾海宇语气依然带笑,但要是仔细分析,就能品出一丝阴沉的味道,我就在洛嘉酒店大厅。你快点。
黄河远悚然,他在洛嘉酒店这件事,连他爸都不知道,顾海宇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算出来的。顾海宇神神秘秘地说。
我不信。黄河远皱眉,你又不修仙,哪有这么准。你丫的不会在我身上装GPS了吧?
顾海宇确实是靠实力算出来的。他早上去找黄河远,扑了个空,黄他爸告诉他黄河远往黄泥塘的方向走了。黄泥塘只有一家星级酒店,就是洛嘉。按照黄大少爷的性格,自然会挑最好的酒店住。恰好他家有洛嘉酒店的股份,托人查一下入住信息就行了。不过,他不能把推理过程告诉黄河远,得维持自己的神秘感。
你下来,我就告诉你是怎么算出来的。顾海宇挂了电话。
黄河远没什么好收拾的,环视一圈,唯一要收拾的就是厕所里的白云间。
喂黄河远喊了一声,你穿进去了吗?
过了几秒,厕所的毛玻璃被拉开,白云间跨了出来。
他在厕所里整理了一番,厚重的刘海整整齐齐地归了位,盖在额头,仿佛可以防弹,白色毛衣和运动裤也一丝不苟地穿好了。
他又土回来了。
黄河远皱了皱脸,那什么我刚刚把8.8块钱扫给你了,上次感冒药的钱也一起转了。我不是故意欺负你的,你别哭了,知道吗?
听着大少爷奶里奶气的纯良之语,白云间都有点不好意思演他了,淡淡道:我没哭,我装的。
黄河远:?????
白云间拧开门锁,关上门,跑路,一气呵成。
黄河远拉开门,白云间正跨进电梯,侧影一闪而过。
黄河远跳脚:白云间?!你又阴我?
黄河远气呼呼地收拾好东西,气呼呼地下楼退房,顾海宇果然和他在电话里说的一样,在大厅等着了。
他瘫在沙发上,无聊地抛着一枚硬币,看见黄河远下来,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