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撅了撅嘴,有点委屈,不跟在白云间屁股后头走了,超过他大步迈进屋有岛。
店里挺热闹,三五成群的年轻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充满了阳间的快活气息。黄河远心绪稍定。
王子殿下!俞飞朝他招招手,你终于来啦。
此话一出,不少人看向黄河远。不过黄河远的颜值对得起王子殿下这四个字,他极其自然地点点头,你怎么也在?
俞飞指了指萧腾,那小孩一直向我要大佬微信,我把名片推荐给他,他请我来密室逃脱。
原来不是白云间主动加的萧腾,黄河远莫名有些高兴,但很快又因为这点高兴而愤怒起来。可恶!又开始了,他嘴上说着要白云间多交朋友,但身体不是这么想的,他非常卑鄙地希望白云间只有他一个朋友,情绪根本不受控制。
张散李思萧腾坐在一边沙发上,他和俞飞以及白云间坐在另一边。
屋有岛的工作人员拿出免责协议给他们签字。他弯下腰时,红色的星形胎记一闪而过。
小星星?黄河远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兼职打工。穆临星说。
那你等会儿会来吓我们吗?黄河远问。
这个密室的NPC不是我。穆临星说。
在密室逃脱中受伤是常事,签免责协议也是为了避免事后纠纷。其他人随手一签了事,白云间和黄河远一个低头细细研读,一个弹着协议开始抬杠。萧腾见状,隐隐明白了自己和白云间的差距在哪里,重新拿起协议看起来。
如果是你们设施出了问题呢?黄河远说,而且这里也没写你们应尽的义务啊?没有法律效力的。
穆临星深吸一口气,核善道:别磨叽,快点!
黄河远和穆临星相熟,就没继续抬扛。白云间完完整整地看完纸上的字,阅读癖得到满足。两人一起签了字,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前往《守灵夜》的场地。
顺着长满青苔的院墙往前,破落的牌匾上写着丁家大院四个字。牌匾下是一扇上锁的木门,工作人员打开门锁,推开门,凄哀诡异的音乐以及阴寒的气息从门缝里钻出来。
我走第一个。萧腾率先跨过高高的门槛,迈进了门内。
这一场密室局,原本就是一中他们为了找回场子约的,张散李思自然不能丢脸,跟着萧腾进去了。
黄河远:我们三个?
你俩在中间,我断后。俞飞主动走到最后,保护娇花,人人有责。
进门是一处狭窄的过道,头顶上挂着惨白发绿的白灯笼。音响里传来呼啸的风声以及嘈杂的解说声。
民国末年,丁家依靠走私大麻富甲一方,然而因果轮回,掌权人鲜有长命百岁之人,皆不得善终。如今,丁家最后一代掌权人丁老爷因病逝世,你们是他仅剩的子孙,于这个雨夜齐聚一堂,前来吊唁。
解说声落,淅淅沥沥的雨声陡然嘈杂,伴随着轰隆的雷声,头顶闪过阵阵白光。
黄河远缩了缩脖子,这里太黑了,头顶的灯笼除了增加恐怖效果之外完全无法照明,他转移注意力问:王武怎么没来?
他家里有事。李思说。
哪里有事,他就是怂。萧腾说。
小腾,给一中人留个面子。
哦。萧腾改口,他家里有事,他不怂。
黄河远:
过道不长,队伍很快转弯,视野开阔起来,但光线依然昏暗。
前方是一个昏暗的灵堂,桌上摆着两截惨绿的电子蜡烛,老人的黑白遗照挂着墙上,浑浊的双眼似乎盯着他们每一个人。桌子两边是花圈,地上有一个黄色的蒲团。
你们看,桌子旁边是不是有一个人?黄河远抓着张散,恨不得爬他背上。
桌子旁边立着一道佝偻的身子,他的背几乎弯折了90度,背上有像驼峰一般的隆起。黄河远之所以无法确定他是人还是道具,是因为他像雕像一样一动也不动。
喂?黄河远往后缩,你是那个老爷吗?
老爷都死了。怎么可能还站在这里?张散也往后缩,卧槽,这是NPC还是道具?
话音刚落,人影动了。伴随着一声沧桑的叹息,人影抬起了脸。那脸苍白如白漆,偏偏爬满了密集的纹路,本该是眼珠的地方,却像是被人挖掉了一样,是两个漆黑的洞。
刚才还在盘算着要为母校找场子的两伙人默默缩在了角落里。
砰。
驼背老人抬起拐杖,重重地敲击地板。在哗哗的雨声中,听得黄河远心脏咯噔一下。
白云间:他要我们过去。
黄河远拽着白云间衣袖,颤声道:我们抱一起过去吧。
黄河远,你真怂。萧腾说着,却抱着李思不挪步。
俞飞:
五个男生抱成硕大一团,互相拖后腿,寸步难行。俞飞因为是唯一的女生,没有男生抱着她,因此活动自由。
我说你们这些男的唉,算了算了俞飞脱离男人团,朝着恐怖老人走去。
老人并没有做出什么恐怖的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香,递给俞飞,做了个上香的动作。
老人把香给俞飞,兀自拄着拐杖走进了内门。
俞飞拿着香,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在密室里,一顿操作猛如虎,然而转机全没有的事常常发生,萧腾说:你有没有插对孔?
香炉里没有孔。黄河远站得老远,远程指挥道:上香不是要拜一拜吗?你刚没拜。
俞飞举着香对着遗像拜了拜,再把香插进炉里,依然什么事也没发生。
黄河远挠了挠脸,揪着白云间挪过去,壮着胆子探头,有谜题吗?我看看。
桌上空空如也,黄河远脑子里全是恐怖的背景音乐,一筹莫展。
喂,黄河远扯了扯白云间,你想想办法。
我害怕,想不出办法。白云间轻声说。
这个环境恐怖效果拉满,黄河远也不知道白云间是真的怕还是装的,拍了拍他的背,硬着头皮安慰,没事,你和我贴着,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