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好吗?
他半抱住那人,身后传来的野兽声让冉闻宁很害怕。他觉得这只羊是吴昆峰召唤的梦境存在,可他却找不到资质者本人。
严旭的眼球还在,他看到了远处咆哮着的野兽,但那个身影渐渐模糊起来,变成了家门下的滑梯。他听到了冉闻宁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好像小时候午睡时,朋友在楼下喊他名字。
我好困严旭靠在冉闻宁的身上,意识已经逐渐丧失了清醒度。
你先别睡,回答我好吗?
冉闻宁捧着那人的脸,他感受到对方的组织正在融化,你就告诉我吴昆峰在哪好吗?
他觉得这人的意识已经不行了。冉闻宁听到了很多奇怪的字眼,一开始他觉得那人在胡言乱语,可渐渐的,好像事情并不是这样。
那人用着一种熟人的口吻,在冉闻宁怀里絮絮叨叨,就像在和朋友说话。他轻声道:我,不能下楼
有人,会在未来告诉我一件事梦境,会吞噬我们,很多人的结局都在那里。
那人说,我会被困在羊圈我想离开这条线,你,下次再我出去吧
我以为自己很强冉闻宁听到这里时,他低头看到那人无神的双眼里,正在滑落血水。男人最后说的时候,正直直看着怪物的方向,他哑声道:可是我努力成为了使徒,他却成为了梦境存在剩下还有什么话,他大概是再也无法说了。冉闻宁的身前只留下了一片血色。那些颗粒飘散在梦境中,扑在他的面颊上,铁锈味浓得就像有重量。
他站直身,缓缓转头看向沙地上的怪物。那只似人似羊的怪物,因为找寻不到目标,正在建筑里打转。偶尔响起的低吼声,表明它仍旧处于活跃状态。
冉闻宁一步一步靠近它,像是害怕惊扰这个意识体。待走到怪物背后五米处,他才用最温柔的语气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问题抛出后,羊怪短暂地安静了下来。冉闻宁深吸一口气,想再靠近它一些。可下一秒,怪物突然转了身,它胸前那抹刺眼的血渍,瞬间就在冉闻宁眼前放大。
一次聚力的冲撞,直接把入梦者砸向了墙面。冉闻宁的后背撞到了墙壁,嘴里差点吐血。他拿手拽住对方的羊角,这根螺旋状的东西,已经扎进了他的肩膀。
你看看清,我是冉闻宁注视着那双紫色的羊眼,当中的长条形瞳孔正在不断对焦着自己。他缓了下疼痛,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冉闻宁。
报出名字之后,冉闻宁听到了怪物喉咙里的咕噜声,那双眼睛也只是静静看着他。他以为奏效了,然而对方下一刻就再次发动了攻击。
噗,这次冉闻宁没防御住,直接吐了一口血。他看到了自己的伤口,上面正在渗血。冉闻宁没法否认这一切了,因为对方没有造成白雾化,它依旧是人类的意识。
他不敢伤到对方,只能不断躲避、防御,然后呼喊那人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可是怪物还是疯狂的模样,它的意识没有清醒过。
我该怎么办?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处理?
冉闻宁开始慌张起来,他联想到了妈妈。自从她成为迪安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归到人类了。这个东西是不可逆的,他必须抓紧时间。
吴昆峰,你清醒点!
冉闻宁喊道。他原本想躲开羊怪的利爪,可双脚却在原地难以动弹。糟糕,是愚昧的能力吗?他好像在不断弱化危机意识。
这次攻击直接把冉闻宁拍飞了,他摔落在墙角,整个人动弹不得。冉闻宁干咳了两声,他抬起头,见到羊怪正在走向自己。
你冷静一下。
他向着对方,抬起自己的手,试图拉回同伴。可是这一抬手,冉闻宁却看到手背上的新伤没有出血,它泛起了白雾。
怪物还在靠近,对面的入梦者却呆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背的白雾,嘴唇显露出了一种惊恐的灰白:白雾化!它逐渐在远离人类的意识!
告诉我!
冉闻宁咽下嘴里的血,对着它大喊道:他到底在哪里!?
他几乎是撕心裂肺地说:你不能带走他!你要把吴昆峰带到哪里去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入梦,探索梦境红狮院。尚柯是小队里最后入梦的人,他刚醒来就得知了坏消息,只能交接好后再次入眠。
金色的沙漠里,发烫的热气正在上升。波浪形的沙丘不断延伸向地平线,形成一组组的曲线。尚柯只是看了一眼,就无奈说:没给我留什么信息吗?
他在沙漠里行走了会儿,才见到不远的地方弹出了一个光点。这个小东西在两米高的地方扑腾了半天,受伤般飞不上去。
走近几步,尚柯感觉这很像池拓的光蝶,不过这玩意怎么是从沙漠里钻出来的?他还没思考更多,这只蝴蝶就像断了线一般,在半空中掉落了下来。
等尚柯赶到附近后,那只梦境存在已经化成白雾,退回了自己的梦境。尚柯心觉不妙,他们在梦里遭遇的事情,看起来很像一个陷阱,而队友们都分散在梦里。
尚柯蹲下身,用手触碰下方的沙粒。带着热度的沙漠,有些烫手。他怀疑冉闻宁他们在下层梦境里,只是进入的方法不得而知。
你迟到了哦。
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尚柯的指尖瞬间停顿在沙粒上。他的脑内有片刻空白,但很快又清晰过来。
他猜想自己的后颈会有一个红点,只能摒住呼吸,提高了整个意识的属性,接着小心勾了指尖,瞬间跳开原地。
在尚柯躲开后,那里的沙漠果然黑了一块。他喘了口气,站起身看向来人,回复说:是你到的太早了,赵世行。
你就这么称呼我全名?赵世行把手电筒放回口袋,他继续说:我还以为你会惦记些旧情。
我们并不熟悉。尚柯回复道。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守旧派有个先手的双一梦境,这真是可以翻盘了。
赵世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他笑道:要不是那时候邵问铭离开得太快,我们还能为你开个入队欢迎会。
不必了。过去不必,未来也不必。
尚柯的五指在空气中轻捏了一下,这是他常用的意识攻击方式。他看向眼前的旧队友,说:我要问你一些事情。
真巧,我也是。
赵世行回了一样的话。他来回推滑着手电筒的开关,问道:亚洲恼站点这次的安排很突如其来,你们为什么要来关注这个梦境?
尚柯没有松掉警惕,他说:你们的行动速度违背常理,谁给你们透露的消息?
说不定是亚洲站点出卖了你们。
赵世行最后停止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电筒正好是打开的。
我说不是亚洲恼站点呢。尚柯质问道。他很想知道奥斯那人对梦境能掌握到什么程度,这会关乎到很多事情的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