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个奋斗逼啊。
奋斗逼是什么小刀不明白,但他确实闲得发慌。
好像就那一次搓澡之后,法神大人就判断出了他工作能力的上限,无论大小事宜都没找过他。
小刀每天在法神塔里就像借地居住的租客,各过各个的。
哦,他还不是租客,他不用交房租,就是个舔着脸蹭住的。
我觉得法神大人好像不在法神塔。小刀垂头丧气。
路亚吃着小刀自带的便当想了想。
有事出去了吧,或者去猎杀恶魔了?
小刀想说那能不能和我说一声,但还没说就乖乖闭上嘴。
他谁啊,只是一个神侍,有什么资格过问神明的行踪。
小刀吃着自制的牛肉三明治,觉着自己要再这么白吃白喝下去不行,还是问问神侍总部有没有别的活吧。
路亚的通讯指环突然响起来,那是战神殿在召唤他。
恶魔战士的训练时间很紧,根本没有双休,正合路亚的意。
小刀,说真的,你待在法神塔无所事事太浪费你的天赋了。
路亚三两口吃完便当就站起身,他拍拍小刀的肩膀。
路亚和小刀一起并肩作战过,知道最适合小刀的路数就是恶魔战士。
他相信小刀听得明白。
小刀捧着空饭盒,看着路亚潇洒离去的身影,郑重地点点头。
那我是该种点东西。
小刀没明白。
小刀提着空便当盒回法神塔的时候,居然再次见到了那普泰拉。
不同于那普泰拉见着小刀就要换道走,小刀脚程在小兔族里也算快的,他嗒嗒两步就追了上去。
那普泰拉先生!中午好!您吃了吗!
正常人听到这句话必须发自本能地停下来回应。
那普泰拉嗯一声:吃了。
随后那普泰拉就觉得后悔。
那天把小刀领到法神塔他就觉得过意不去,现在见着小刀他就下意识回避,害怕小刀说出些让他心软的话。
你的工作做得怎么样?那普泰拉先发制人。
不管小刀回答好还是不好,他都有话圆起来。
可小刀却问:我能在法神塔种点盆栽之类的东西吗?
那普泰拉足足沉默了五秒,像是中央处理机当了,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小刀。
这小孩居然一没诉苦,二没辞职,只是要种东西?
原则上可以你也可以去请示法神大人。
小刀点点头,他也想问。
法神大人好像不在法神塔,我见不到他。
小刀抱着空饭盒,眼睫微垂,就像小兔抱着仅剩的萝卜缨子,十分丧气。
法神大人也许不喜欢我,他不需要神侍。
别的神明可以不要神侍,但法神大人是必须要的。那普泰拉一时嘴快,刚说完就后悔了。
那普泰拉在中央神殿已经待了很久,即使神明不与神侍明言,那普泰拉还是会在其他神明的行为中探究出一丝隐秘。
神明大多傲慢,自矜于自己的能力。他们本就是世界的创造神与守护神,受人供奉,稍微傲慢一些倒也正常。
可这些傲慢的神明,每当见到法神时总会安静下来。
他们的眼神里带着一点不满,敌意,甚至还有些畏惧。
过去法神塔一直没有神侍,可直到坠落之日开始,法神塔便开始住进了神侍。
这些神侍的首要目的不是侍奉神明,而是监视。
但诡异的是,法神明明知道,却妥协接受了。
那些监视者并不能影响法神。
他们只是法神对别的神明表现柔和态度的工具。
那普泰拉至今也不知道法神的司职,总之绝对不是某些文艺作品里提到的魔法之神。仅仅那样,是不会令神明畏惧的。
当然小刀前往法神塔没带什么目的,他只是不走运被分到那了。
小刀愣愣地看着那普泰拉,下意识地重复着。
别的神明可以不要神侍,但法神大人是必须要的?
那普泰拉没有再回答,他若无其事地往岔路口站,对着小刀挥手告别。
你继续认真侍奉法神大人吧,最近是他的恶魔狩猎季,是会忙一些。
恶魔狩猎季?
小刀站在原地看着那普泰拉越走越远,也抱着盒饭自己回程了。
据说最近恶魔又开始活跃,神明们便时常外出狩猎恶魔,甚至会到结界之外击杀试图破开结界的高级恶魔。
每次神明出征,也会带上能狩猎恶魔的神侍,这些神侍能够帮助神明应付某些弱点古怪的恶魔。
小刀吃了晚饭之后,就做好了决定。
现在是法神大人的狩猎季,那么他也没有安坐神殿的道理。
他要请求法神大人带他一起去,他保证不惹麻烦,一定会努力消灭恶魔,尽到神侍的责任。
小刀考虑好后,这才满意地看着窗边新摆上一个辣椒盆栽,才是个翠绿的小苗苗,但看着也令人心情舒畅。
房间中也拥有了一丝丝农业的气息。
小刀照样在房间一角点起神烛,拍了两下再合掌说话。
敬爱的神明,您今天也很忙吗?
我虽然已经在法神塔供职,但还是没派上用场。
唔就算法神大人不喜欢我,但也不能吃白饭。
我会继续像您一样努力!
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回应我,真想向您当面道谢。
小刀絮絮叨叨说完之后,这才安心上/床睡觉。
只是半夜时分,小刀惊醒了。
小兔族感觉敏锐,无论白天黑夜都十分机警。
因此楼上突然传来一点响动时,小刀便已跳上窗台,单手勾着窗沿,面无表情地看着上方。
小刀平常总是笑眯眯的,脸上还有点婴儿肥,因此别人看他总觉得像糖一样甜的。
但小刀一旦面无表情,就带上了一点冷峻。
小刀在法神塔大约十五层的窗边,看到了一点黑色的轻烟。
那像是什么灰烬的余烟。
小刀的瞳色渐深,他的呼吸变得轻不可闻,脚尖踏在墙壁上时也没有发出声响。
小刀静静听着,在原本空无一人的法神塔中,好像有谁打开了一个水龙头。
水龙头一点一点地滴着水,水滴撞在地面,发出湿润的腻响。
可是法神塔内是没有水龙头这类古老的用具的。
小刀直接沿着墙壁和窗沿悄无声息地翻了上去,然后他站在了法神塔十五层的露台上。
等小刀推开虚掩的玻璃门,顺着那星星点点的黑色烟气,走到这一层的正厅时,他看到了站在雪白厅房中的人。
那是个身材高大,黑发黑眼的青年,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眉眼稠丽,看人时眼神却像淬着冰渣,杀气满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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