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汭嘴上依旧不肯认,小动作的往门的方向靠去。
沈可衍察觉到他的意图,直接用巧力将人一把拽过甩到地上。
趁着对方疼得慌神的功夫,他将人翻了个身面朝下,钳制住对方的两只手扣在人背后,用膝盖压住人对王菁榭开口:绳子。
王菁榭闻言连忙放下手机,去找绳子。
岁汭的体型跟沈可衍差不多,力气却小上很多,他挣扎了两下没挣开,瞬间没了平日里的顾忌,破口大骂了起来。
被放在一旁床边的手机面朝上,里面的评论刷得飞快。
王菁榭找了半天找到一条很细的绳子。
沈可衍接过,手法娴熟地将岁汭的手脚绑在一起。
绑完以后,他贴心的过去拿来正在直播的手机,把手机屏幕放到岁汭面前,让他看直播里刷过的评论。
他贴心地举到一个适合岁汭看的位置,笑道:你好像很喜欢引导和观看网友的评价,今天你引导得很好,还有时间,正好让你看个够。
评论区里刷过几声笑,而后几乎是没有任何差别的盖高楼谩骂。
【呕,别让我看这张脸,晚饭要吐出来了。】
【绿茶婊原来长这样啊,见识到了。】
【恶心,这种人直接送火葬场把骨灰扬了不好吗?】
岁汭看得双眼赤红,偏偏这时候沈可衍还在一旁好整以暇地问:你不是说总会有人信你的吗?还有几分钟,你还来得及为自己辩解,看看最后几分钟能博得几个同情?
林洛!岁汭怒喊了一声,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他妈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沈可衍闻言,笑开了:是吗?我好怕啊,是现在不放过我,还是等上了法庭不放过我,还是说进了监狱以后,也要日思夜想得不放过我?
岁汭被沈可衍轻慢的语气彻底激怒,他扭动着身体想要挣开束缚,半天后手勒得生疼,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只能赤红着一双眼睛狠狠瞪着沈可衍。
沈可衍很贴心,没浪费半点时间,又把手机往他眼前凑,继续给他看直播里的评论。
两三分钟后,楼下就传来警笛声。
沈可衍这才起身走到窗口,对着楼下警车里出来的人挥了挥手:警官,这里!
警员十分有效率地上来给岁汭戴上手铐。
王菁榭属于从犯,也被一起带走。
两人被压着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可衍看向已经停下了骂,但依旧恶狠狠看着他的岁汭。
他忽然开口:岁汭。
门口的几人全数停下脚步朝他看来。
沈可衍看着岁汭,继续道:可以审判你的从来都不是网络上他人的言语,而是法律。
没有哪个时代会任由谁颠倒黑白。你犯下的每一次恶,都会化作烙印烙在你的身上,总有一天,你会被扒下衣服,袒露给世界上所有人,看这些年在你身上腐烂溃脓的恶。
第40章
警员带着两人离开,房间变得安静下来。
沈可衍看了眼时间,距离七点还差半个多小时。
他没有马上离开王菁榭的房间,而是拿起手机看了眼直播界面。
直播间里的人数已经突破了千万,评论里一群人在喊要看岁汭被压上警车。
沈可衍没有理会,他举着手机,看着镜头忽然开口:看到了吗?
这莫名其妙的话顿时让评论区转变了一个风向。
【什么情况,谁看到了吗?】
【同问。】
【虽然歪楼很可耻,但林洛真的好帅!】
沈可衍停顿了一会又继续:网络上骂你的人,会调转过来骂我,也会随风而动去骂岁汭,等到下一个他们觉得他们可以群起而攻之的人再出现,他们还会毫不犹豫地继续去骂。命是你自己的,除了不可抗的疾病和意外,其他任何东西,都不应该从你手里把你的命夺走。
【这不会是说给苏欣然听的吧?】
【苏欣然没死?】
【好吓人啊,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这时,沈可衍口袋里的手机忽地震了起来。
沈可衍为了确保直播进程不出差错,用来直播的手机和卡都是新的。
他自己的手机在进到卫生间以前,就放在口袋里调了震动。
他拿出手机,来电提醒是苏欣然。
电话接起的一瞬间,苏欣然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而后是苏欣然哽咽的一声谢谢。
两个手机贴得近,直播间里的人也能听到些许的哭声。
【这是苏欣然的声音吧?】
【苏欣然真的没死!】
【靠!什么情况,溜着我们玩呢,恶心不恶心?】
评论里渐渐开始出现骂声。
电话那边顿时响起陈辛曳有些着急的声音:你们别骂林洛和苏姐姐,如果不是那天林洛发现了苏姐姐的不对,我们一路跟着,苏姐姐可能真的就没命了!
【那不也是活下来了吗?我们这么多人为你担心,你们竟然隐瞒消息。】
【就是说啊,你们这样不算谎报死讯吗?】
电话那边的陈辛曳着急地还想要再说什么,沈可衍已经先开了口。
苏欣然被救下来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所以我们是在院方和警方的合议下,以免受害人再受到迫害,暂时封锁受害者有关信息。从没有人在网络上说过她去世,一直以来都是你们的猜想,不是吗?
【那也很恶心。】
【换你被忽悠你开心?】
【少说几句吧,不是都说了是为了保护受害者吗,人没事不就行了?】
【什么人没事不就行了,他们这是在消耗我们的感情和精力。】
沈可衍看着刷上来的评论,轻笑了一声:发生在你眼前的事情都难辨真假,更何况隔着网络?每个人都只是其他人生活里的过客,感情和精力的投放权在你,从来不在别人。
他说完,正打算关掉直播,忽地看到一条评论刷过。
【恶心,你怎么不去死。】
沈可衍关直播的动作一顿。
下一秒,他忽地拿起手机靠近脸,直播界面里一时间只剩下他的小半张脸。
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院子里的路灯亮了起来,零星的疑点光洒在沈可衍镜头里的半张脸上。
他开口,对着手机的话筒,声音放得很轻,喑哑低沉,像是恶魔在人耳旁轻语。
你们听过恶果的传说吗?每个人从出生起,身体里就孕育着一颗恶果种子,你说的每一句坏话,做的每一件坏事,都会成为恶果生长的养料,等恶果长大到可以开花,它就会抽干你身体里的血肉,它的藤蔓就会穿过你的食道,刺破你的肾脏,在你输出过恶的嘴巴,做过恶的指尖,发芽,开花。
他说这话时眼角有很浅的笑意,说完的瞬间,忽然眼神一凛看向镜头。
夜色下漆黑深邃的眼睛,像是死神在审视着镰刀下的猎物。
紧跟着屏幕一黑,直播戛然而止。
沈可衍将关掉直播的手机塞进口袋,离开房间朝楼下走去。
手里的另一只手机还在通话中。
外面吵吵闹闹的,几乎整个剧组的人都挤到了院子里,看着岁汭和王菁榭被带上警车。
沈可衍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一直安静的手机才又响起陈辛曳的声音:林洛,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好吓人啊,我,我小时候骂过我家对门那个抢我玩具的小胖子,我感觉我的喉咙里开始冒东西了怎么办?
疗养院门口,岁汭一脸戾气得被一个警员压着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