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晓梁晖此时是否有诈,毕竟她对自己自己那几箭也没有信心,刚才能射中他也不过是靠着他对自己全无防备。若是他此时诈尸,付久珩没了内力又负伤,自己和他未必是梁晖的对手。
钟瑜拾了树枝伸过去将他手边的宝剑划到了自己脚下,捡了起来,一剑置在了他的颈边,这才走近去查看。
梁晖一动不动,已然没了声息。后背上和大腿上两支箭伤处开始渗出大量的鲜血,尤其是后背之处,已然洇出了一片血。
钟瑜低身去探他的脉搏,手尚未碰触到他,便见他的唇极为轻微的动了下,似乎说了什么,随后口边也缓缓流了一道鲜红出来。
于是她又将手收了回来,看了下那后背箭的位置,和没入皮肉的尺寸,这才放下了心,起身朝着付久珩行了过去。
付久珩此时才露出虚弱来,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钟瑜的身上,因失血而泛白的薄唇轻启,道:“此地不宜久留。”
钟瑜点头,四处张望了下,便扶着付久珩往林子的深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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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外面……下雨了。”
钟府的管家躬身朝着主位上坐着的钟将军禀着,边说边暗里瞄着钟将军的神色。
钟将军朝着外间看去,果然见着天下飘起了毛毛细雨,纷飞着散落了下来,一点点将厅外的庭院打湿了。
“他还是不肯走?”
管家叹了一声,摇了头。
钟将军从椅子上起身,在厅内踱了一个来回,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面愁容。
谢琰已经在门外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如今下起了雨,这驸马爷若是因此生了病,陛下和公主怪罪起来,可要如何是好。
可若是让他进来,必定是要见钟瑜的,又要如何向他说起她的去向呢?
也真是倒霉,怎么好巧不巧,他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到钟府来求见。
管家见钟将军烦心,心中也是发愁,都几日了,钟府里鸡犬不宁的,这五小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明明没有人瞧见她离开,可是掘地三尺也没见着半点人影。
到底能去了哪呢?
管家左思右想,安抚着道:“若不然,先令驸马爷进来,便说……五小姐病了,不宜见人。”
钟将军不耐烦的瞪视了他一眼,道:“你当这般蹩脚的理由,你想的出,我想不出吗?谢琰是何人,金榜提名,公主驸马,又是当朝侍郎,他怎会轻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