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皇帝连声的咳着,胸腔间也因着泛起疼痛,本就昏胀的头欲加难受,渐渐失了力,又坠回到榻间的枕被之间了。
边上侍奉的大太监急急的上了前,递了干净的帕子上来,伸手帮着在他背后顺着气。
皇帝执起帕子捂着口鼻,又连连咳了好几声,才慢慢停了下来,却是半晌也没有动作。
那大太监不由有些心慌,微微探头向榻上看了眼,只见皇帝一手执着帕子,双目呆滞的盯着上面殷红的血迹。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回了。
大太监急急的道:“奴、奴这便去请太医前来!”
皇帝将那一方帕子丢了在床边,面上一面凄然,声音虚软:“不必了,太医日日都来,若是能治,早便治好了。”
“陛下许是近来因着宝鸢公主的事忧心,才会如此的。待公主回了谢家,陛下也必定会好起来的,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皇帝虚弱的一笑,道:“罢了,扶我起来吧。”
大太监上前小心翼翼的扶了他起身靠坐,皇帝呆呆的凝视着桌上的点心,好一会儿才道:“这杏仁酪,是宝鸢最喜欢吃的。”
大太监眼眶一红,他自幼伴着皇帝兄妹二人长大,不同于皇帝的阴郁病弱,宝鸢公主明朗活泼,很得人心。可就是这样如小太阳一般的公主,如今被太后押在宫里,已经三日了。
第102章你莫不是有喜了吧?……
皇帝呆望着那碟杏仁酪,口中喃喃的道:“宝鸢她爱哭,也不知这会儿在太后那里,有没有哭鼻子啊……”
大太监已然落下泪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哽咽着道:“陛下,求陛下去和太后服个软吧,就实话实说行刺的事是梁三公子自作主张的,和您并没有关系啊!再将迅猛军的事情向太后说明,亡羊补牢,也许……”
“荒唐!”
话还未说完,皇帝便怒斥一声,随后又接连咳了好多声。
宝鸢公主不过是个女子,既不懂政治,也没有实权,太后为何要为难她,他如何不知?
那日宫人来报,起初他确是不知太后此举所谓何事,晚间谢琰来求见,几句话倒是令他联想到了一些可能。
谢琰说,宝鸢公主是陛下唯一至亲,不到万不得已,太后必定不会与陛下撕破脸。如若陛下不知晓太后此举缘由为何,太后又不肯明示,陛下大可从身边对太后威胁最大的事物开始排查。
他是个百病缠身又没有子嗣的帝王,这也是付家迟迟没有对他下手的原因,毕竟他活不长久了,与其名不正言不顺的夺位,他们更想他能禅位于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