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晖眼中凄然,嘲讽的笑了下,道:“贞儿成了他的妃子,她的家族也和他的帝位绑在一起,他的帝位若是不保,贞儿又如何能留得性命?我怎么忍心让我的贞儿,那么善良的女子,就这么无辜枉死?我没有选择,我只能帮那个皇帝。
牺牲梁家人的性命又如何,他们不过是一群泛着恶臭的禽兽,死了便死了,他们全家上下加到一起,连贞儿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私募死士一事,坊间一直有传言是淑妃陷害于贞妃,而淑妃是付太后的人,下令赐死贞妃的也是太后,所以,你一心认定了付太后是害死她的凶手,才这么恨付氏。”
彼时皇帝私募死士,因着自己宫中被安插了眼线,便借着来看望爱妃的幌子,每每到贞妃的倚兰殿中与人密谋。后来淑妃搜罗了证据揭发,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倚兰殿,大义当前,贞妃站了出来领了这份罪,于是便被赐死了。
不过这只是钟瑜听说的版本。
“是,贞儿已经死了,白日里微笑着的梁三公子,也只剩下了躯壳,我活着便只是为了复仇而已。”
所以他枉顾君令,擅自带了手下的士兵在青州之行的途中截杀付久珩。
“其实我没想到,你会和我说这么多。”
一番往事陈述殆尽,梁晖的眼中已然只剩下淡然,他云淡风轻的道:“许是我快死了,想将这段往事说给什么人听听,你既猜到了我与贞儿的事,便说给你听了也好。何况这些事你知道了也无用,你现下已然知道了我有多恨付氏,想来心下也清楚,我是绝不可能将那支军队的事说与你听的,令付氏如愿的。”
钟瑜思虑片刻,觉得还有几个疑惑,于是问道:“贞妃娘娘是自愿为皇帝顶替罪名的?”
梁晖摇摇头,心如死灰的道:“无所谓了,她已然不在了,都无所谓了。”
“不,有所谓。梁三公子,你是被仇恨冲错了头了,才会忽略了这内里许多的细节。你想想,贞妃娘娘并不爱皇帝,她还有宫外为她牵挂着的你,为何会自愿替他受死?还是说这份罪名,并不是她自愿认下,而是不得不认下的。”
梁晖黯然道:“她的家族在皇帝的手下做事,便是为了家人,她也是不得不认下的。”
“是了,那么这内里便有古怪了,皇帝当时私募死士为何会选在倚兰殿?他选在那,自然一早猜的到,东窗事发后贞妃必定会面临这个难题,随后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不得不挺身而出帮他担下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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