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停下脚步,见管家走远,这才对问桃道:“你说……这院子里究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要先派人过来打点一番?”
问桃朝着衰败的门庭望了一眼,淡淡的道:“他命管家先行来打点一番,许是钟六小姐这处太过寒酸,怕您入了内里不惯。也担心您看了会心中凄凉,觉得他冷血薄情,更不会与他亲近了。”
钟将军因着钟紫茜的事颜面扫地,被同僚们所排挤,又因着家风不正在朝堂上被付太后训斥,还贬了职,如今虽还是将军的头衔,可手里却没有多少实权了。
他本就对钟紫茜心存不满,身边还有往昔与施氏不和的妾室在枕边吹风,只怕……这钟紫茜的日子的确艰难。
钟瑜抬步迈入,院子内里虽然还是往日格局,可是满地的落叶枯枝,从前繁花似锦的花丛有一些枯萎了,有一些已经被野草取代,院子里的石凳上也带着许多污渍。
她简单的四处看了下,几个房间都门窗紧闭着,她和钟紫松的旧房间都挂着锁,那锁上已然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
行至钟紫茜的房门前,钟瑜终于见着了偏院里第一个下人。
那婢女年岁不大,瞧着十五六岁的模样,是个钟瑜不认识的生脸,手里端着个盘子,上面是几副面纱。
钟瑜示意了问桃将她拦下,问道:“你是新来的?偏院里原来的下人们呢?我记得……钟六小姐身边的妙珍是自小跟着她一块长大的,怎么连她也不能留下来吗?”
那婢女愣了下,方才管家过来嘱咐了一遍,她也知晓今天会有贵客到访,本就有些紧张,如今见着面前之人是从未见过的美丽尊贵,又被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说话便有些结巴。
“我、我是半年前才进府的,偏院的下人们已经、走的走,散的散了……妙姨娘,她、她现下是桦公子那边的人了……”
钟瑜疑惑道:“姨娘?她是钟紫桦的妾?”
“是、是……蔓小姐出嫁之时,茜小姐得罪了贵人,这之后茜小姐过的不如意,妙姨娘她原本和桦公子也没什么关联,那时不知是怎么的,便、便被桦公子瞧上了,收了过去。那之后,妙姨娘便没再来过偏院了……”
不知怎么被瞧上了?钟瑜在这个府里生活了几年,凭着原主的记忆,钟紫桦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算了解。虽说他也喜好美人,时不时逛个青楼,可也绝不是肖二公子那般饥渴之人,这个妙珍在钟紫茜身边这么多年都好好的,若不是她主动去招惹勾引,钟紫桦又怎会突然打她的主意。
显然,钟紫茜要彻底倒台了,妙珍是急着为自己谋求出路。
钟瑜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妙珍跟在钟紫茜的身边多年,真是将她的作风学了个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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