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尘宥顿了顿,显然没料到张千俞会这么说。在真正动过感情后,哪怕是再理智的人,也难以做到丝毫不拖泥带水。谢尘宥看着张千俞,微微颔首,目送他远走。
黑暗中,谢尘宥长舒一口气,驱车回家。
临进小区前,他接到了一个跑腿小哥的电话:先生,请问您在家吗,有您的同城快递。
正好在小区门口,谢尘宥便停下了车子,他看着跑腿小哥手中的小盒子,完全不知道是谁寄给他的。
跑腿小哥说:是您的生日礼物,同时,他让我给您带一句生日快乐。
谢尘宥签收后拿着东西上楼,回家后,拆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小盒桂花糕,整整齐齐的码在一个玻璃盒子中,淡淡的桂花香气沁入心脾。
他将外面的纸盒拆开,完全没有任何落款,桂花糕的玻璃盒上也没有丝毫落款和商标,看起来像是自己做的。但递送者不明。
谢尘宥心中疑惑丝毫不减,能知道他的住址、生日和电话满打满算也就那几个人。
谢尘宥随手将桂花糕拿到茶几上,打开手机看今儿个有谁给他发了生日快乐既然送他礼物的人让跑腿小哥带话,应该是没有给他发生日快乐的。
他甚至怀疑是Andrew,但老三已经贺过生,而且他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不至于做出这么委婉的事情。
是张千俞吗?谢尘宥觉得不像,他们才刚吃完饭,不可能立马送糕点。
因为来源不明,谢尘宥便不打算吃这些闻起来香甜的糕点。
过了两天,通讯里依然没人提糕点的事情,再加上天气热,这玩意儿早不能吃了,唯一宿命便是跟着垃圾辗转去处理厂。
时间一晃就到了十月份,又一个秋高气爽的国庆节,谢斐原本想来找哥哥玩,但她今年高三,老师对成绩抓得严,她完全没理由出省玩耍。
张千俞依然为了升职努力加班,谢尘宥则不打算在国庆出行去景点看人头和林温分开后,每个假期都是他自我充电的时间。
但随着有象公司影响力越来越大,即便在假期,谢总也避免不了偶尔跟人见面、谈个生意。
十月五号下午六点,谢尘宥应付了一个酒局,离席去走廊醒酒的空档,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最拐角的发财树后面
你跟他在一起了三年?
关、呕关你什么事,我不喝了,不喝了,够了
你们天天住在一起?
才没有他一出国我们就得分、分开
他、平时怎么对你的?
对我他不理我呜呜呜
我说以前,以前他怎么对你的?
以前,他在敲代码,我在跳舞,我能从镜子里看到他
然后呢?
我陪他跑步,看他做俯卧撑趴在他身上,在他做俯卧撑的时候粘着他。
还有吗?
有
有什么?
很多、很多我好爱谢尘宥。
谢尘宥面沉似水,一步步走到发财树后面,与正拉着醉酒的林温问东问西的张千俞四目相对。
尘宥。张千俞眼瞳里立刻盈满紧张。
林温醉眼朦胧中看到谢尘宥,酒意似乎都醒了一瞬,他呢喃着开口:谢尘宥。
哪个包间?谢尘宥问。
208。
他朋友在吗?谢尘宥继续问。
没今天是那个国风舞蹈庆功宴,只有我们公司的人和舞者。张千俞赶紧说,我一会儿安排人送他去酒店,醒酒后他自然能回家。
谢尘宥电话簿里还有汪艾伦的号码,他死马当活马医的打过去。
那边汪艾伦接到电话后整个人都惊了,他听到林温喝醉,刹那间脑补了林少爷醉酒,霸王硬上弓的场面,吓得他游戏都顾不得打完,赶紧打车过来接人。
十月份的夕阳最是久,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看着谢尘宥帮他将林温扶到车上,汪艾伦总算明白林少爷为什么分手一年后,依然对这个人念念不忘了见识过这么耀眼的一个人,怎还会屈就于平庸。
司机最不想接醉汉,他犹豫着说:大哥们,这得加钱
同时,张千俞追出来,他不顾汪艾伦错愕的目光,说:尘宥,我们再谈谈,我不同意分手。
谢尘宥从钱夹中抽出几张,放在副驾驶上,并没有因为张千俞的话停顿分毫。随即,他将车门关上,汪艾伦在他的目光下,不敢继续听,赶紧上车,带着林温走了。
你是因为他跟我分手?张千俞追问。
谢尘宥回过头看他,薄薄的眼皮下,目光透着一阵凉意。
尘宥,我解释过了,我不是有意灌醉他,我今天开完部门会议,过来参加庆功宴的时候,他已经有点小醉。张千俞说,是,我问他那些事确实图谋不轨,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他这样的,你都愿意跟他在一起三年。
张千俞,其实早在我生日那天,或许更早,我们就该说分手。因此,这件事跟他没有丝毫关系。谢尘宥疏离的气质中透着一股落寞,他认真付出的第一段感情,彻底结束了。他重复道:我已经说得很明白。
谢尘宥没了拉扯的心思,脚步一转,迎着夕阳渐行渐远,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再见了,张千俞。
秋风打着旋儿的和落叶玩耍,却只留一道孤影,独立黄昏。
两小时后,斜阳落下,人亦离去,周遭建筑上打了低调的暖光,开启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仿佛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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