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嘤嘤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唇上却擦过了什么。
那是他的手。
白嘤嘤看向他近在咫尺的脸,又移动视线,看向他夹在手里的一片花瓣。
耿欲深深看着她,冰蓝色的海洋要将她淹没一般。
然而,他却还是克制的收回了视线,将那片落花握在掌心里。
“你还能走吗?”
白嘤嘤轻哼一声,“你在小看谁啊!”
耿欲无奈叹气,将手里的伞塞给了她。
白嘤嘤“哎”了一声,下意识接过。
耿欲在他身前蹲了下来,低声道歉,“抱歉了。”
白嘤嘤无措道:“你道什么歉啊。”
明明是她该向所有人道歉才是。
这时,一只灼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白嘤嘤被雨水打湿的冰冷皮肤一遇上他掌心的温度,就像是冰碰上了烙铁。
这股热度烫的她微微颤抖。
耿欲一手托着她的鞋底,一手握着她的脚踝,将她的鞋子脱了下来。
白嘤嘤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扶住了他的肩膀。
“你……你……在干什么?!”
白嘤嘤惊吓出声,低下头,看到他正盯着她磨出水泡,有的甚至已经出血的脚趾头看。
白嘤嘤的嘴巴动了动。
她想要走剧情的,可是,她……她真的不能再这样伤害一个对她抱有如此大善意的人了。
白嘤嘤抿紧唇,垂下眼帘。
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他发梢似乎粘了一块红色的丝线。
白嘤嘤下意识为他摘下那块丝线,又忍不住拿红丝线跟他的头发对比了一下。
灰白色的头发与红丝线……银发与红丝带……
这也太像了吧?!
白嘤嘤心中忍不住产生了一大个大胆的想法。
但是,这怎么可能!
无端端的,耿欲为什么要假扮成另一个男人来她的纸醉金迷夜呢?
就在白嘤嘤疑惑的时候,她发现耿欲半跪在地上,而后,将她受伤的脚掌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他从兜里掏出一袋消毒棉签和一瓶碘伏。
他伏低脑袋,用棉签沾着碘伏,为她脚上的伤口消毒。
“没……没事的。”
白嘤嘤喃喃:“我一点也不疼。”
耿欲轻轻“嗯”了一声,却依旧小心翼翼地为她涂药。
他那副细致小心的模样简直像是一只猛虎细嗅蔷薇。
白嘤嘤的视线落到蔷薇花上,轻声问他:“你身上为什么会带着这些药物?”
耿欲:“大概是我梦到了,所以才带在了身上。”
白嘤嘤:“梦到什么了?我被杀了?吃了?”
耿欲声音更加低了,声音几乎要融化在蔷薇花雨中。
他说:“我梦到一朵花在受伤。”
“真奇怪,明明它努力挥舞着刺,想要去刺伤别人,但在刺伤别人之前,它先刺伤的却是自己,它用最尖利的外表去掩盖最柔软的心,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不管它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知道,它受伤的话,总需要一个人为它疗伤,背它走下山。”
白嘤嘤睁大眼睛,惊讶,担心,抱歉,感动,欣喜……重重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听到蔷薇花上落下的雨水重重地敲击在伞面上,也像是敲击在她心底。
耿欲声音轻松道:“我刚好有时间,有精力,有一个宽厚的背,和一个想要背花下山的梦。”
白嘤嘤简直要忍不住又感动,又气笑了。
这种甜言蜜语……她身为甜文女主还听的少吗?
但是……
她盯着耿欲藏在灰白头发下通红通红的耳朵,又忍不住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