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瑞脸上的那条疤,就是裴霁后用碎掉的玻璃划的。
被划后林信瑞当时的惨叫声,整栋楼的人估计都听见了。
听见这声林信瑞惨叫后,邻居肯定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拍门的声音更大了。
而趁林信瑞捂脸松手,裴霁赶紧推开他去开门。
门一开,邻居就见裴霁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衣袖都被扯破了,而林信瑞则是跌跌撞撞过来,顶着一脸吓人的血
听裴霁说林信瑞想侵犯他后,邻居踹了追上来的林信瑞一脚后,当时就报了警。
第98章咬牙
小县城有一点什么风吹草动就能传个满城,更何况还闹到报警的地步。
坏事传千里,很快周围的人都知道林信瑞是个恋童癖,喜欢的还是没张开的男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后来林信瑞丢了原本体面的工作不说,还判了刑,他的妻子终于知道他是多伪善恶心的人,和他离了婚。
裴霁在反抗过程中划伤了林信瑞的脸,伤口还挺深,不过因为他是未成年,又是出于自保,所以什么事都没有,被警察送回了福利院。
几年前的社会还没如今这么开放,为了保护小裴霁不受什么风言风语,当年的警方对外宣称林信瑞犯的是故意伤人罪。
但只要是调一下当年卷宗,就能知道事情真相。
裴霁一脸平静地说完当年的事,然后看向记笔录的警察:后来我没关注过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刑满释放了。
对裴霁来说,林信瑞的存在就是他无意吃到的苍蝇,想想都恶心,自然不可能去关注他的动态。
其实稍微想想都能知道林信瑞出狱后的遭遇:
几年的牢狱生活让他和高速发展的社会脱节,妻子和他离婚,又没了工作,身败名裂下,原本的小县城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对毁了他一切的裴霁心怀怨恨,想要报仇,打听到裴霁已经被裴家认了回去,便阴魂不散的找来了南枫市。
林信瑞是打定了主意,知道童年那些破事对裴霁来说无疑是心里阴影,是丑闻,觉得他现在成了有钱人家光鲜亮丽的过小少爷,肯定不愿意亲朋好友知道他那些不堪的过往。
毕竟这种事一旦说出去,丢的不止是裴霁的脸,还可能让他家在上流社会中抬不起头。
所以林信瑞才胸有成竹的威胁,觉得自己掌握了裴霁致命的把柄。
听完裴霁的话,言珩和裴修陷入久久沉默。
最后裴修阴沉着一张脸出去给律师打电话。
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他要让林信瑞承担最严重的后果,不惜一切代价。
林信瑞已经快五十岁,这次的事情足够他在牢里度过晚年,裴修要做的就是确保他这辈子不会活着出狱。
给律师打完电话,裴修又让人去查到底是谁在给林信瑞传递消息。
南枫市这么大,林信瑞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裴霁的消息?
他来南枫市后都和什么人有过接触?
这所有的一切,裴修都要知道。
录完口供笔录折腾完从警局出来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裴霁站在警局大门口,略带无语地望着相对而立的言珩和裴修。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又知道了太多,言珩和裴修两人心里都很不好受,都异常沉默。
自责、心疼、愤怒、难受种种情绪充斥在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却找不到宣泄口。
两人心里都堵着一口郁气,当着裴霁的面却都忍着不发。
裴修想杀了林信瑞是一回事,气言珩背着自己招惹裴霁又是另一回事。
他出警局这一路都当言珩是透明人,嗓音有些艰涩对裴霁开口:昭昭,跟哥哥回家。
裴修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开口比以往更小心翼翼。
尽管裴霁此时表情平静,但裴修心里清楚,今天这事,等于是昭昭亲手把自己心里的伤疤揭开,血淋淋地展示在大家面前。
他们听着都气愤难受加恶心,更何况是裴霁这个当事人?
所以裴修忍住了没问他和言珩之间的事,只想带他回家。
言珩却拉着裴霁的手腕寸步不让,对双眼快要喷火的裴修道:今天的事,你想让舒阿姨和裴叔叔知道吗?
裴修闻言一怔,下意识看向裴霁包扎着的右手。
的确,要是裴霁就这样回去,他爸妈看见他这副模样,肯定会追问到底。
舒盼和裴承博要是了解了实情,除了多两个人为裴霁难过心疼之外,并没有好处。
加上两位长辈年纪也大,要是着急上火气出个什么好歹
言珩说得有道理,但知道言珩对他家昭昭心怀不轨后,要让裴修就这样放任言珩把裴霁带回江城苑,也是不可能的。
要是早知道有今天,裴修当初给裴霁选房子的时候,第一个避开的绝对就是江城苑。
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恨不得穿越回去晃晃当时的自己,看脑袋里面是不是进了水。
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到言珩这个大尾巴狼?
于是裴修道:不回家的话,那去我那儿。
裴总在南枫市的房产也不止一两处,有的是地方住。
见裴修防自己跟防狼似的,言珩偏头看向裴霁,放缓了声音柔声问:昭昭,你想回哪儿?我听你的。
裴修听着言珩这温柔的声调,眉心跳了跳
好想打人。
裴霁在他哥期待的目光注视下,语气没什么变化淡淡开口:江城苑。
裴修:
裴总是心塞,心里第一次产生了类似女大不中留的悲凉沧桑。
裴霁想回江城苑,裴修自然也不可能反对,于是瞪了言珩一眼,立马道:行,我和你一起回去,这几天我和你住。
裴修说裴霁手伤了,住一起方便照顾他。
裴大少爷长这么大都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他什么时候会照顾人了?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不过就是防着言珩罢了。
裴修要在江城苑住下,裴霁到底没意见,反正空房间够多。
最后在裴修的强烈要求下,裴霁和他一辆车回去,言珩一个人回去。
言珩上车后迟迟没有启动车子,就这样望着载着裴霁裴修两兄弟的车启动远去。
沉默着越不知道过了多久,言珩突然抬手,发泄般重重锤了手中方向盘两下。
十足绅士的言总,终于在四下无人时爆了句粗口。
回到江城苑后,知道裴霁还没吃晚饭,裴修让裴霁去休息,自己去厨房亲手给他下了一碗面,还煎了两个不完美的煎蛋。
裴霁右手受伤了不好拿筷子,裴修想喂他,不过被裴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裴修只得遗憾作罢。
裴霁吃面时,裴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再提林信瑞的事,问他彭高峻怎么办。
裴霁眼皮轻轻一抬,看坐他对面的裴修:
他怎么了?
他失职。裴修一提起这个就来气:
他之前看见了林信瑞,但没当一回事。
站在裴修角度,会发生今天的事,多少是彭高峻的失职。
裴霁手缠着纱布行动不太灵活,闻言回:
是故意支开他的。
事先已经整理好证据并且报了警,保险箱上也有定位仪,如果可以,裴霁希望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事情处理了。
彭高峻知道就等于裴修舒盼他们都知道了,所以裴霁是故意支开他的。
裴霁觉得这事跟彭高峻没关系。
裴修不赞成地看裴霁:总的来说是他不够警惕,没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