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望舒,你?心不在焉。”
叫裴昭望舒的人,金子?晚目前只知道一个。
果然,他抬眼看去,是华羽然。
不同于裴昭,华羽然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逃不过岁月的流逝,他明显老了些,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甚至眼角已经有了微微的皱纹:“想什么呢?”
裴昭摇摇头:“没什么。”
华羽然倒也没有继续问,只是继续落下一枚黑子?,漫不经心:“寒秦呢?又出去玩了?”
裴昭从棋盒里拿棋子?的动作一顿。
华羽然没注意,继续道:“不是刚从江南回来么?”
裴昭恢复了拿棋子?的动作,淡淡道:“走了。”
华羽然摇头:“又走了……这孩子,玩心恁重,这次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裴昭素白纤长的手指执着白子轻轻地落在了棋盘上,慢吞吞道:“不会回来了。”
华羽然:“……”
他沉默了半晌,把手里的黑子?放下,声音哑了:“你?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不是问句。
裴昭垂着眼睫,长长的羽睫像蝴蝶在振翅,他不言,只落下一子?。
华羽然显然没了下棋的心思:“那孩子?素来依赖你?,并不只把你?当师父,你?对他来说如父如兄。”
裴昭只说:“我知道。”
华羽然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其实你?可以一直瞒着他——”
裴昭反问:“我为什么要瞒着他?”他抬起眼来看着华羽然,说话声依然很慢,但却让华羽然心底有些发凉,“这是他的宿命,没人能逃得开宿命。”
“你?把真相告与他知,你?知道他一定会走,这又是为了什么宿命?!”
华羽然隐隐有些动怒。
裴昭歪了歪头,似乎是不懂他为什么明知故问:“自然是给他父亲报仇。”
华羽然皱眉:“你?想让他去扳倒竹间楼?不可能的事!”
裴昭摇头:“他的命途不在江湖,竹间楼和这江湖,有我来收拾,他还有别的路子要走。”
华羽然显然是不解:“除了竹间楼,还有谁?”
裴昭没应。
金子?晚却是讶异,除了竹间楼以外的……别的路子?
任寒秦走了,去哪儿了?
他遇到了谁?
遇到了……谁……
金子?晚福至心灵,好似被一道雷电直直地劈进天灵盖般醍醐灌顶!
任寒秦遇到了先皇!
金子?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也不知道距离那场大战具体过去了多久,但若是任寒秦从裴昭身边离开了,那岂不是就和当年先皇遇见他的事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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